春分一过,天气一日热过一日。
谢之屿背上不知不觉沁出一层薄汗。他挽高袖口,脑子却在这声试探性的质问中愈发清晰。
他和何氿去东南亚的事根本瞒不了。
老头这时候问不过就是对个口风,看他和何氿说的一不一样。
听何氿的意思,无论是带他一起去东南亚还是打算弄陆坤都是他自己的想法,老头绝对不会同意。所以就算挨骂,何氿在老头面前也不会说漏一个字。
他大概率会说。
“去看李家那块地。”
听到和何氿如出一辙的回答,何先生转过脸来:“这么点地皮,你们俩一起去?”
当初看地皮只是顺道的事,何氿坐在车里压根没下去。谢之屿面不改色地说:“是我去看,他有其他事办,没同我一起。”
解释合情合理,何先生缓和下声音:“我听说你回来的时候手还受伤了。那小子也在家养了几天,碰到什么事了?”
这件事同样瞒不过。
谢之屿对答如流:“坤哥的人做的。”
鱼竿微微一沉,在水面触出涟漪。
何先生面颊抽了抽:“你们还见过陆坤?”
要是全然相信何氿的话,老头就不会在这里继续试探他了。谢之屿深知钓鱼无空军的道理。
他颔首:“坤哥看起来过得不错,只是还在计较当年的事,见到我不太高兴。”
闻言,老头情绪不明笑了声:“心眼还是那么小。他最近生意怎么样?”
“应该是不错,坤哥私底下问我要不要跟他做。”
那张布满褶皱的脸敛起表情:“你怎么说?”
“坤哥见到我已经不高兴了,我想他叫我跟着他,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回绝了。”
跟何家这么久,真假掺半的说话技巧他实在用得熟稔。与其让何家父子博弈,不如再把水搅浑一点,把陆坤也搅和进来。
三个人谁也不信任谁,那就谁也没法跟谁合作。
怀疑的种子种下去,不用浇灌就会发芽。就算面谈,也是一样。
这些何先生早年教他的道理,他都一字不差地记着。
半晌,老头逻辑自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