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屿双手搭在栏杆上,面是冷的,血液却流得很快。卖花小女孩出现的那一刻他已经确信,离开澳岛前的电话,温凝理解对了他的意思。
当时何氿在旁边,他说得太隐晦,且那会儿的他还没有把握取消行动到底对不对。
一瞬间的直觉作祟。
他像在巨大的分岔路口为自己的人生抛了一枚硬币,那枚硬币正反未知,通往的路也未知。
可是接硬币的人把她的好运分给了他。
他们都选对了。
这是人生第一次,谢之屿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
事实证明命运送到他面前的路是不错,只是下一步,他仍然没有十足把握。
万一交易如常,那么他此番行动搭进去的是铺垫了许久的心血和一条人命。即便心里唾弃那样烂赌的人死不足惜,但让他亲自将人推进地狱,将来的某个夜里他一定会被负罪感惊醒。
从某种程度上说,何氿还真是做这种事的好手。
大大咧咧,精神状态不稳。
他大概不知道负罪感是什么东西吧?
谢之屿想着伸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那边有人叫他。
“阿屿!”
他回头:“乜啊?”
“接货了。”何氿道。
轮渡靠岸,这一趟船上的人很多。大大小小的行李袋肩上扛手里拖,人群里有个扛蛇皮袋的粗壮男人混在其中,看不出一点异样。
路过他们时,他与何氿对上一眼。
“老板,刚下树的榴莲。”
何氿歪头打量一眼:“多钱?”
“你看着办咯。”那人说。
“收了。”何氿朝身后几个保镖招手,立马有人接手扛过蛇皮袋。
再怎么大的蛇皮袋也不可能装下一个成年男人。
谢之屿一言不发听着他们用当地话交流。
果然还有下文。
那个男人说:“船上我还有个货仓,更新鲜。老板要不要去看看?”
两边达成一致。
粗壮男人四下望一圈,朝他们招手:“跟我来。”
一行人随他上船,直至底层货仓门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