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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亭陟看着李杳苍白的脸色,又收回视线,半垂着眼看着袖子下睡得安安稳稳的小魂魄。
无论明知故问,还是自我欺骗,李杳都已经在站到了现在的位置。
她身为人族几百年唯一的化神期捉妖师,要顾全的不仅仅只有两个孩子,她还要顾全整个人族的危亡。
天下兴亡,匹夫尚且有责任,又何况李杳这样站在人前的强者呢。
他与李杳现在的处境,若是想要合家团圆,那便是无解。
偏偏他又想要求一个解法。
“你身受重伤,暂且在这儿住下吧。”
“待你恢复如初,替椿生引血入体后再回九幽台也不迟。”
李杳抬眼看着他。
两蛊斗到最后,她定然十分狼狈。
她不愿意溪亭陟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我先回山,一个月后,我会下山护他引血。”
李杳说着便要挣扎着向床边挪去,脚刚碰到地面,刚站直身体,身形便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溪亭陟看着她,无形的灵力托住了李杳的身子。
他看了一眼紧紧抓着他袖子的孩子,无形的灵力像是一把刀,凌空割断了他的袖子。
他起身走到李杳旁边,一手攥住了李杳的手腕。
一把把脉,一边抬眼看着李杳道:
“九幽台究竟有何邪术,会让人遭受如此痛苦。”
他虽然没有拜入九幽台,却也知道九幽台身为九州第一宗门,门内的门规就算严苛一些,也不应当会用如此邪术处罚捉妖师。
这不像是九幽台的刑罚,反而像是虚山水寨的手段。
溪亭陟看着李杳,在瑜恒山时他便已经李杳倔强又要强的性子,她不愿意说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便听见李杳道:
“这与你没有干系,无需多问。”
溪亭陟看着她,李杳体内气血上涌,脉象并不稳定。照理来说,李杳的筋脉堵塞,脉搏应当虚弱而不如常人有劲,可是他现在拔出来的脉象,却是比常人更加浮躁而有力。
这样的脉象与昨天晚上他把出来的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