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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条藤蔓交错成树,树舒展着枝桠。
细长的枝桠上开着白色又精致的小花,细小的花瓣轻柔的脱离花瓣,落到了孩子柔软的小脸上。
沉睡中的孩子看不见头顶的小花,也看不见房间里相拥的两个人。
修长匀称的手抬起李杳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侧着头,嘴角贴在了溪亭陟的唇上。
两个人的唇都很凉,像是腊月里的薄霜,唯有靠在一起,薄霜才会一点一点消融,诞出几分温热。
溪亭陟垂眼看着她,抵着她的额头。
“衍生珠乃法雨寺的镇寺之宝,朱衍盗了这珠子便已经惹了众怒。”
“你若真如他所说用珠子去威胁怀桑主持,只怕就算他心善替你解了蛊,日后也难免生怨。”
李杳抬眼盯着他,眼里凝结着厚厚的寒冰,坚硬的冰层上像是开裂一样遍布着银丝。
溪亭陟看着她的眼睛,拇指抚在李杳的眼角。
每次看到这双逐渐与椿生不相似的眼睛,他都不会下意识想要蒙住李杳的眼睛。
想要把这双眼睛挖出来,换一双原来的眼睛上去。
“我会替你解蛊的。”
溪亭陟看着李杳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道。
李杳冰冷如霜地看着他,“你打算如何为我解蛊?”
“我会去寻怀桑主持。”
朱衍既然说怀桑有办法解蛊,那么他去寻怀桑就必然有所获。
溪亭陟信朱衍,更信手里的衍生珠。
李杳冷冷地看着溪亭陟。
“你凭何替我去寻他?”
溪亭陟轻柔的将她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
“李杳,我欠你一条命。”
他没说他们是夫妻,没说他们在上辈子拜过堂,他只说他欠了李杳一条命。
除了命,他没有别的东西算得上珍贵。
就连被他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孩子,都不是完全属于他的。
李杳看着他,眸子里的光半明半昧,最后,冰面裂开,露出了里面深不见底的幽潭。
“你可敢让我在你身上种下趋骨术,种下此术,日后受我差遣。”
溪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