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肆旁观这怪异的一幕。

    他也没少见到仙娥伺候人,但这种类型的伺候是第一次。

    明明他们那么贴近,却没有人走神,认真擦拭她身上的每一滴水渍,神色凝重得仿佛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工作。

    一人抱着,其他人就恨不得将这一具身体拆成几部分,擦拭打蜡,活像是要擦得油光锃亮才安心。

    明明前一刻空气里还有隐晦的欲望,此时此刻已经消失殆尽。

    他胸口有点闷,按住左下腹,不知为何传来一阵阵揪痛感。

    他是这里的局外人。

    温幼宜换了个姿势,下巴搁在沈暮肩上,正好和景肆四目相对。

    她脸上还没擦,一颗水珠从她脸颊滑过,恍若泪滴。

    景肆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无意识地用那种失焦的,迷离的眼神注视着他。

    景肆扫了眼其他人,发现无人注意,偷偷拿起随身携带的帕子,给她擦脸。

    温幼宜瑟缩了下,适应后就没再躲。

    他轻柔地将她脸上的每一处湿润擦拭干净,一直到擦无可擦,才极其缓慢地放下手。

    这潮湿的帕子应该扔掉。

    景肆面无表情地攥着帕子,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将其叠成一个板正的小方块,贴着胸口放好。

    潮湿如灵池里弥漫的水雾在他胸口蔓开。

    他嘴角有上扬的趋势,匆忙压下:“我这就叫仙医过来给你看看。”

    温幼宜毫不犹豫:“不需要。”

    房间瞬间变得安静。

    她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好几道灼热的视线在看她,等她说下文。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只要我的精神力恢复,我的眼睛自己就会好,只是时间问题,别人估计帮不了我。”

    景肆:“……那你估算什么时候能恢复?”

    “两三天吧。”温幼宜感受自己的灵藤,蹙眉道:“它的状态很差。”

    “那你的状态呢?”顾无恙接了话茬。

    温幼宜本来就双眼涣散,闻言眼中光芒寸寸黯淡下去,云淡风轻地说:“我习惯了。”

    ……

    灵池内寂寂,只听得见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