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宜在白冶昏迷过去的前一刻,就已经冲到他面前。

    白冶的视线被血污污染,视线红茫茫一片,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朝他急奔而来。

    他想要看清楚她的模样,但已经支撑不起自己的体力,感觉身上传来阵阵暖意,驱散了他身上原有的疼痛,他又得了点力气,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很漂亮的脸。

    少女的兔耳朵被风吹得翻过去,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担忧地看着他:“我已经把你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治愈了,你可以站起来跟我走吗?”

    说着,少女抓住他胳膊,将其搭在肩膀上:“来,慢点起来。”

    白冶踉跄站起,的确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可他大战好几日,废了好大力气死里逃生,身体双腿好似灌了铅,沉得抬不动,每迈一步都走得无比煎熬,几乎把大半个重量都压在温幼宜身上。

    温幼宜咬牙硬撑,像白冶手边的小拐棍:“马上就到,再坚持一下。”

    白冶嗅到一阵很清甜的葡萄香,低头看撑着他走路的温幼宜。

    她眉心紧锁,抿着唇,脸颊的肉因为用力而鼓起来,无意抬头看他一眼。

    满脸是血污的白冶正认真地盯着她,深绿色的眼瞳在暗沉的脸上明亮闪耀,映着她的身影。

    ……有点诡异。

    【该不会人虽然活下来了,但灵魂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吧?】

    白冶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盯着她的眼神更加幽深。

    温幼宜将他放在备用床榻上,看他干裂的嘴唇,马上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白冶不知道渴了多久,一见到水就举起颤抖的指尖去托碗,却没有力气捧住,茶杯险些泼脸上。所幸温幼宜早就有所准备,将茶杯托住了。

    她没多说话,绕到他身后,托起他的头,从后面给他喂水。

    白冶将水一饮而尽,足足喝了三大杯,脸色才稍微缓和过来。

    温幼宜将他放下,拿出一把剪子:“你衣服太脏了,我给你剪掉,你不用怕,我不会乱看乱摸的。”

    白冶:“……”

    他沾染了血污的衣服被剪刀剪开,跟蜕皮一样一层层被剥下来。身上的伤口虽然痊愈了,但腥臭的血污还在,直冲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