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回声:hello、hello……),is-there-anybody--there?”
老人唱了一句就停了下来。
李晨问道:“怎么不继续唱了?”
“嘘,听,祂们在跟我们打招呼呢。”老头做侧耳倾听状。
李晨纠正道:“那只是你用腹语模拟的回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把阑尾改成了第二声带。”
“不,你不懂。”
老头摇头道:“我说的‘祂们’,是观察者。”
他双手夸张的比划着:“试想一下,也许我们只是一本故事书中的角色,我们自以为是的存在,不过是更高维度的拙劣想象。”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也许不是想象呢。”老头耸肩道:“也许我们某种程度上也算高维生命?打个比方,对于虚拟世界的npc来说,我们和上帝又有什么区别?”
“很疯狂的想法。”
“这里有几个正常人?”老头哈哈笑道,“我的信用点已经攒够了,所以我决定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饱餐一顿。你呢?”
“再等会儿吧。”
“我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等死,你在等什么?”
“等人。”
“女人?”
“嗯。”
“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嗯。”
“那你怕是要等到死。”老人拍拍李晨肩膀,“年轻人,听我的,回去填饱肚子然后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
梦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梦。
李晨从无梦的梦中醒来,保持着安睡时的姿势,瞪视着天花板。
这是一个不足三平米的房间,铅灰色的天花板、铅灰色的墙壁、铅灰色的床。房间里没有窗户,唯一的色彩是墙上挂着的一盆绿萝。
无比熟悉的场景,但这里并不是鹰击号上压抑却有着家的温度的小舱室。
这里是“霜天”。
刚睡醒时的虚弱感如同定时启动的热水壶的壶嘴喷出的蒸汽般消散,李晨起身冲了杯营养粉,掀起壁挂式盥洗池完成洗漱、整理床铺、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