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双信评价道,“很精彩,你可以留着以后花前月下的时候跟卡尔文说,卖一下惨。”
楚陵光想了想,觉得不太行,“不太好卖,因为实际上不是很惨。”
捡垃圾听起来日子不好过,但还真的称不上什么惨不惨的,当然,攀比苦难没有任何意义,但楚陵光不认为他一个在大富大贵家庭里长大、刚成年就有巴拿马护照和希腊永居卡全球免签的人配卖什么惨。
他前一年还在捡瓶子,后一年就去华尔街实习,他一边和家庭决裂和父母兄弟作对,一边又靠着家庭曾经给予的踏板走到了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他的家庭和童年毫无疑问是昏暗的,但他同时也是极为幸运的,楚陵光讨厌自己的家,却也从不觉得这个家亏欠了他什么。亲情缘浅是福,修的是两不相欠。
靠这点波折利用信息差向伴侣卖惨,楚陵光不屑于做这种事。除了那些早就被他踩在脚下的挫折,他有的是能够吸引卡尔文的地方,不需要挑出那些不好的事拿出来谈。
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比原生家庭的惨,他绝对比不过土生土长的雌虫,这个破帝国比人类社会猎奇得多,他常常因为自己太正常而感到格格不入。
楼双信有种被攻击到了的感觉。但他又不是故意卖惨的,而且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很惨。
有时候他还挺羡慕楚陵光,这就是红旗下长出来的年轻人吗。尽管没有多少牵绊,在哪个世界扎的根都很浅,但并不会寂寞或恐惧。生命苦短,人只要想通了,不为难自己,就不会多难过。
社会的眼光,人际关系往来,世俗的评判,这些东西都沉甸甸的压在每一个个体身上,既是社会给的,也是自己给的。
可如果有一天走出规矩这把大伞,才会恍然惊觉,原来外面根本特么没下雨。
楚陵光是被条条框框拘束久了,第一次走出伞,合上伞,并且享受晴天的人;楼双信是走在千年的雨里,早就被淋得透湿,以至于忘记太阳的温度的人。
如今他们终于走在同一片天下,没有太阳也没有雨,只有时间依然无声地流淌着。
“这样就很好。”楼双信说,“反正到时候可以找我啊,我接过很多类似的业务,比如给孩子保平安啊取名改名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