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室里很安静，温玫听见器皿碰撞的清脆声响，听见酒液沸腾时的咕噜声，听见倒酒时的潺潺水声……
还有裴遇舟温和平静的说话声。
“用这个把它捣碎，要力气大一点。”
“用这个过滤，像这样，慢慢来。”
温玫想起自己小学的时候，老师让大家交一道手工作业。
要求父母陪伴一起完成。
温玫想做一个橘子灯，就是把一个橘子从外面剥开一个小孔，把里面挖空，然后放一只点燃的蜡烛，做成灯笼状。
温玫认为这几个步骤看起来不难，她和爸爸妈妈应该很快就能做好，免得耽误他们工作。
可爸爸说要加班，没空弄这个。
妈妈说晚上约了朋友，让她自己去买橘子和蜡烛。
那个晚上，她做了很久，也浪费了很多个橘子皮，手上被蜡油烫出了两个水泡。
最后为了不浪费橘子，她数不清自己吃了多少个。
总之，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吃过橘子了。
也再没把手工作业带回家完成。
她看着裴遇舟把着自己的手，一点点教她完成“酒花”这一步，那些尘封的记忆好像被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她想起了自己当时做橘子灯时第一次感悟到的人生道理——
耐心才是最珍贵的爱。
她那个时候就知道，父母没那么爱她，只是小小年纪的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他们忍到了她高考结束，终于撕破脸离婚。
没有一个人选择她。
“温玫？你不疼吗？”
温玫回过神，看着自己的手被烫红的痕迹，愣了半晌。
裴遇舟从她手中拿走工具，拉着她去冲洗。
“在这等着，我去拿药。”
温玫本想说，只是泛红，也不用上药。
可裴遇舟已经走出去了。
过了两分钟，裴遇舟拿着一管药膏走过来，豆粒大小的白色乳膏一点点涂在她的手背上，细致又认真。
温玫看着裴遇舟低垂的眉眼，睫毛浓密如鸦羽。
“裴遇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