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会爱他,不论美丑不管皮囊……”
这句话还在树林飘荡,而半夏的心神则开始摇晃。
认识秦越的时候他就是个鬼,可形貌仍在。
一双斜眉入鬓,眼澄碧,笑时也带三分落拓,喜欢单手支头,不说话只是看你。
这个男鬼虽然长得比宣夜稍逊,可也绝对是皮囊上好,属于清越这一类型。
殡仪馆里并不寂寞的岁月,这么多鬼魂,来来去去,可半夏最终爱上了这只,难道不是因为他这副皮囊?
换句话说,如果像鬼片里演的,有朝一日秦越露出真容,变成僵尸或者活动枯骨一副,自己可还会像当日那样,抱着膝盖,和他在焚化炉旁边讲漫画故事?
半夏在犹豫。
“犹豫就等于不。”一旁迟望川斩钉截铁,轻车熟路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镊子,夹住了宣夜左手尾指指甲。
没有停顿和迟疑,镊子启开指甲盖面,然后用力,一记就将指甲连根拔下。
宣夜死咬了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没能忍住,人往前扑去,一声痛呼硬忍在喉口,滚动了几下,化作满头热汗和一道极低的呜咽。
迟望川眯了眯眼,又取出个水碟,将指甲落进碟中,神情并不兴奋,反而是有些许伤怀。
“第二个问题。”他将镊子移到宣夜无名指,略顿:“你准备好了吗?”
宣夜点头。
迟望川于是看向半夏,镊子上仍然滴着血,滴答作声。
半夏深深呼吸,在等他第二个问题。
“你可会爱他,不论贫富不管金钱?”
这第二个问题出来的时候,半夏终于长吁口气。
“是。”
这一声她答的斩钉截铁。
她虽则爱钱,可秦越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男鬼,连身皮肉都没有,还哪里来的金钱。
爱上他,绝对不是因为金钱。
是因为每个清早醒来,他都会趴在你床边,眼底干净,一片都是宠溺。
“是。”
回想到这里她又答了声,于心无愧。
“很好。”那厢迟望川应道,将镊子移到了宣夜中指:“第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