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一点点功夫,宣夜的双眼很快褪去血色,重见清明。
“拔刀吧。”
梨树下迟望川轻声一句,风拂动衣衫,却也有种朗朗气度。
宣夜缓缓拔出月莹,仍是盘腿而坐,指尖不停有鲜血下坠,抬起眼来看住了他:“你难道不打算告诉我你的故事,要带着真相永生都被禁锢?”
“方才拔指甲时你真气流泻,现在一战,未必就能胜我!”
对这一句宣夜不置可否,仍是淡淡:“我想知道你的指甲去了哪里,又是为了什么,要和我赌这个必输之局。其实在你心底,应该是也有欲望,希望能和人分享秘密。”
迟望川有些迟疑,预备御香的手指垂了下来,微微有些颤抖。
一个人死守秘密,这也是种极大的痛苦。
“我的故事……,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他起了一句,极力想要平静,可发觉还是不能,连声线带身体到心,集体都开始发颤,只这一句,就被按入了记忆的寒冰。
“真的没什么了不起,无非是有个女人……”
沉默了一阵后他才跟一句,又是深深深深吸口气。
无非是有个女人,无非是让他倾心。
大多数故事都是这么开始。
这个女人的名字也不特殊,叫做季离,是来中原后新起的假名。
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有一双写满欲望的眼睛,还有一股踏平所有阻挡的恨厉。
但是他不介意。
因为到了夜下,如果周遭无人,她眼里也会有彷徨,靠在他肩叹气,不说什么,只是叹气。
就是这么一瞬,刚强后面一瞬的软弱,让他倾了心,觉得自己肩头担起了她,同时也应该担起她的仇恨。
“我是苗疆人,族人几辈都学降术。”
“降术其实并不是邪术。”
“可是那个灭我全族的人并不这么想。”
“他是那么强,可却连孩子都不放过……”
关于过去她这么跟他说,说的每一句他都信。
降术不是邪术,的确。
他对她倾心,就绝对出自自愿,绝不是因为被下了降。她没有强迫过他。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