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嘉德殿。
殿内香炉轻烟袅袅,气氛却不似往日那般轻松。
汉灵帝刘宏斜倚在龙榻上,面色略显不耐,眼神在下方侍立的几位重臣与常侍之间游移。
大将军何进垂手而立,神情平静,看不出心中所想。
张让侍立在皇帝身侧,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眼角余光偶尔扫过何进,带着几分挑衅。
其余几位参与议事的朝臣,大多神色复杂,或低头不语,或眼神闪烁。
议论的焦点,正是那位身陷囹圄的云中太守,陆恒。
“依朕看,”刘宏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惯有的倦怠,“那陆恒虽有些边功,但跋扈之性已显,此次在京师犯下如此恶行,实难容忍。”
他顿了顿,看向张让:“阿父以为如何处置?”
张让立刻躬身,声音尖细却透着阴柔:“陛下圣明。陆恒此举,藐视国法,滥杀无辜,民怨沸腾。若不严惩,恐难平息众怒,亦寒了洛阳士人之心。”
他话锋一转,故作宽宏:“不过,念其曾有微功,陛下仁德,或可…罢黜其云中太守之职,收缴兵权,令其在洛阳做个议郎,闭门思过,也算全了君臣情分。”
这番话,看似给了活路,实则釜底抽薪。
没了云中,没了兵权,陆恒便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只能困于洛阳这樊笼之中,任人宰割。
何进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却没有出声。
其他几位倾向于世家的官员纷纷附和。
“张常侍所言极是,如此处置,既显陛下威严,亦示陛下仁慈。”
“陆恒一介武夫,骤得高位,不知收敛,应该受此惩戒。”
刘宏听着这些附和之声,脸上露出几分满意,正欲拍板定论。
就在此时!
“报——!!”
一声凄厉嘶哑的呼喊,猛地从殿外传来,带着无与伦比的惊惶与急迫。
一名身披边军斥候服饰的传令兵,盔歪甲斜,浑身浴血,跌跌撞撞地冲入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力竭而颤抖嘶鸣:
“陛下!并州八百里加急!!”
殿内瞬间死寂。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