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不敢轻易放人,但碍于沈星月的身份,还是有些犹豫,最后只得取了个折中的法子,让大人们做决定。
毕竟他只是个大理寺的小吏,犯不着因为贵人们的事情权衡利弊,平白让自己担一身罪责。
“王妃稍后,属下去请示大人。”皂衣小吏撂下这话便走了。
凉薄更深露重之中,宽大斗篷披在她身上,随夜风摇摇晃晃,女子一张清瘦的脸面白玉无瑕,像是上好的羊脂玉。眸子在夜中黑亮夺人,摄人心魂。
等了不多时,皂衣小吏带出来个穿着绯色官袍的大人。那是个年轻的公子,看起同独孤辰的年纪差不多大,面上沉稳肃静,风神俊朗,却没有京城世家纨绔子弟的轻浮行径。
“你便是残王妃?”
那人淡淡开口。
沈星月愣了一下便缓缓点头,接着沉声说明来意。
对方久久没答话,纵然如此,隔着斗篷,沈星月还是能察觉到那年轻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头顶。
独孤辰是残王,当今陛下的亲弟弟。
按理说,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她沈星月就算是在京城横着走都无人敢管,担怪就怪在当今陛下与残王关系微妙。
既说不上亲近,也说不上疏离。而是恰好的拿捏着其中的分寸,让京城的权贵们不由得猜测陛下的心意。
陛下若是亲近残王,那权贵朝臣们对残王大不敬便有可能招惹圣怒,但陛下若是不喜提防残王,那他们亲近便会成为陛下的眼中钉。
独孤辰自双腿受伤以来,回京才不到半年,权贵们眼观鼻鼻观心,对这位残王的态度说不说不好,看得出不坏。
双方都在巧妙的维持关系。
但对于陛下指婚的这位残王妃,众人又不得不多出一层思量。
良久,正当沈星月以为这位绯色衣袍的大人会拒绝的时候,大理寺少卿崔钰便开口了,“令弟乃是大理寺要犯,加上此案还未审查清楚,按理说是不能让嫌犯见人的。”
身后的素桃捏紧了手中的竹篮。
“大人,我一介妇人,不懂什么朝政,只知家弟头一回入狱只怕心中惶恐不安,家中父母双亲担心弟弟情况,才叫我来看看,顺便给他送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