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海的晨雾漫进月神庙时,陆九渊正对着石壁上的壁画出神。朱砂绘就的双生祭典图里,一男一女赤身缠绕在茶树枝干间,蝶形胎记在腰腹交叠处泛着荧光,周围十二名祭司捧着漆盒,盒中茶膏映着血月倒影——与他们在树心发现的物件分毫不差。沈青禾的指尖划过壁画上女子的眉眼,突然发现与自己容貌七分相似,腰间玉佩正是母亲留下的半块。
“老烟杆说我哥的骨灰埋在神龛底下。”陆九渊的声音混着檐角铜铃响,他蹲下身时,衣摆扫过砖缝里的青苔,露出半截刻着“万历二十三年”的青砖,“当年母亲带走我这个‘月魄’,却把真正的‘日魂’长子留在了祭典上。”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罐时,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戴斗笠的灰衣人正牵着汗血马绕到后墙,斗篷下摆闪过与他相同的蝶形刺绣。
神龛里的骨灰罐刚被撬开,沈青禾就闻道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水香。细白骨灰中埋着枚青铜钥匙,齿纹与树洞石棺上的锁孔完全吻合,钥匙柄端刻着双蝶交缠纹,中间嵌着的茶晶突然映出花三娘临终的笑脸——她唇齿间似乎还含着未说尽的“轮回”二字。陆九渊接过钥匙的瞬间,两人掌心相触,胎记处同时发烫,壁画上的男女竟似活过来般,腰肢在云雾中轻颤。
“月神庙的温泉,百年前是祭典前净身的池子。”灰衣人的声音从梁柱间飘来,斗笠终于摘下,露出与陆九渊分毫不差的面容,只是左眼角多了道茶树状的疤痕,“二十年前铁胡子砍花三娘那三刀,本是要剜出她体内的‘日魂’,却不知你母亲早把它种在了刚出生的长子身上。”他抬手时,袖口滑落,腕间银镯刻着与花三娘相同的并蒂莲纹,“我是陆长卿,你该叫我一声哥。”
沈青禾后退半步,腰间玉佩突然发出蜂鸣。温泉池的水汽漫上来,朦胧中看见陆长卿解开衣襟,心口赫然嵌着半块茶晶,正是树心茶膏的碎片,晶体边缘还沾着暗红血迹,与壁画上祭司胸前的装饰一模一样。陆九渊握钥匙的手在发抖,发现哥哥的蝶形胎记比自己的更深,像是浸了百年茶汤的老茶饼。
“当年母亲把你塞进老烟杆的驮篓时,我已经被钉在茶树祭台上。”陆长卿走进温泉,水花漫过他小腹的刀疤,“铁胡子剜走我的‘日魂’茶晶,却没想到花三娘偷偷把它种回你体内——现在双生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