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亚裂谷省的星空垂落如茶筛,陆九渊坐在母茶树虬结的根系上,望着莱拉部落的篝火在远处跳动。沈青禾的绣绷映着月光,银针游走间,素绢上渐渐显露出三百年前茶马古道的隘口——那里曾立着块断碑,碑上的护茶咒与莱拉后颈的蝶形胎记一模一样。
“老陆,你看根须。”沈青禾忽然轻声开口,母茶树的根系正渗出琥珀色汁液,在红土地上蜿蜒成汉字,“是护茶帮的‘归’字,三百年前商队遇难时,血祭茶树留下的暗号。”话音未落,丛林深处传来皮鼓轰鸣,十八名手持兽骨刀的武士闯入茶园,刀刃上涂着母茶树根须熬制的忘情油,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
“莱拉酋长背叛部落!”为首武士的面彩绘着扭曲的蝶形,正是长老会新立的“断情纹”,“她私通低等猎人,触犯‘茶根断’圣律!”陆九渊长笑起身,袖中滑出柄茶刀——正是用肯尼亚母茶树枝干所制,刀鞘上刻着中肯双语的护茶咒。“圣律?”他反手劈落,茶刀竟将兽骨刀斩成两段,“三百年前护茶帮立誓‘茶根连情,断情者断根’,你们倒把老祖宗的训诫喝进了忘情汤?”
沈青禾趁机扯开武士的衣领,后颈处果然有块焦黑的蝶形烙印——正是用母茶树根须灼烧而成的“断情印”。“你们看这绷上的绣像!”她抖开素绢,上面绣着莱拉前世作为护茶女卫,与阿凯在苍山下共饮的场景,“当年护茶帮分崩离析,断情印本是自罚之刑,如今倒成了你们戕害族人的利器?”
莱拉的声音从树影中传来,她牵着阿凯的手踏月而来,两人后颈的蝶形胎记在母茶树的微光中交相辉映。“长老会想砍了母茶树换外汇,”她的声音如乞力马扎罗的雪水般清冽,“可他们忘了,茶树根须里流的,是护茶人三百年前的血。”说着,她解开兽皮护腕,露出小臂上的刺青——正是沈青禾绣绷上的茶马古道地图,肯尼亚与中国的茶园用红线相连。
部落长老拄着权杖蹒跚而入,权杖顶端的母茶树根须此刻蔫如败叶。“我们错了……”他望着莱拉胎记上流转的茶香,“当年偷学断情仪式,却不知断了情根,茶树便再难抽新芽。”陆九渊递过陶碗,碗中盛着用合欢花、肯尼亚茶芽与云南古树茶共泡的“合魂饮”:“尝尝吧,这茶汤里有苍山的雪、裂谷的风,还有护茶人不该断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