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腹的天然石洞里,陆九渊盘膝坐在万年老茶根上,掌心抵住炒茶铁锅的锅底。锅内翻涌的回忆茶芽已呈现半透明状,每片叶子都映着他与沈青禾在纽约时代广场对抗k线图幻象的场景——那时她的绣针还能穿透数字洪流,而他的茶雾里还浮着楚云绡的残影。
“老陆,第三百针了。”沈青禾的声音从洞壁传来,带着刺骨的冷。她手中的绣绷已被鲜血浸透,素绢上原本绣着的双生灯图案,此刻正随着她每落下一针而崩碎成光点。那些光点不是别的,正是她逐渐消散的记忆:第一次在五显祠看见他用《茶经》残页引火,第一次在肯尼亚雨林里看他用合欢花揉茶时的背影,还有他替她挡住根须攻击时,后颈蝶形胎记发出的微光。
铁锅发出刺啦声响,陆九渊猛然咬破舌尖。刚才在炒茶时,他竟忘记了楚云绡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本应刻骨铭心的“护好青禾”,此刻却像被雨水冲刷的砖纹,只剩模糊的笔画。“用凡人心火炒茶,果然要忘了前尘。”他自嘲一笑,运转“茶魂九转功”将丹田处最后的愿力注入锅底,火苗顿时暴涨三尺,将回忆茶芽烤得滋滋作响。
沈青禾的绣针突然脱手飞出,钉在洞顶的钟乳石上。她望着绷面上空白的素绢,指尖还停留在绣“初遇”二字的半途——本该是茶博会的场景,此刻却只剩一片空白。“老陆,我连你名字都快记不清了。”她的声音在发抖,却仍摸索着去捡绣针,“只记得……你袖口总有炒茶的焦香,像那年西湖边……”
“莫要强记!”陆九渊突然暴喝,震得石洞顶的茶雾凝成冰花。他知道,记忆献祭的反噬正在加剧,若沈青禾强行抓取碎片,只会加速魂识消散。“你看这茶汤。”他提起铁锅,将半焦的茶芽倒入陶碗,“每片叶子都是咱们走过的路,忘了形,便记得魂。”
茶汤表面浮现出东瀛茶侍的虚影,她正捧着唐本《茶经》向沈青禾微笑——那是沈青禾用二进制绣往生咒的瞬间。可这画面刚显形,便被母茶树的根须嘶吼声撕成碎片。陆九渊猛然转头,看见洞外的根须已从墨色转为金红,正顺着回忆茶的香气疯狂蠕动,像极了当年五显祠双生灯初亮时的霞光。
“时机到了!”陆九渊将整锅回忆茶倒入石臼,双掌化作茶杵疯狂捶打,“沈青禾,用你的绣绷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