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柳絮飘过青石桥,陆九渊的茶担刚在老槐树下停稳,便听见琴弦断裂的脆响。破衣书生抱着古琴踉跄跪倒,琴囊上绣着的前朝云纹已褪成浅灰,露出内里刻着的“松风”二字——那是唯有懂茶的人才能看见的、用茶油浸过的暗纹。
“先生救我!”书生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晨起求得‘日出在东方’的吉卦,琴弦却在过桥时突然崩断!”陆九渊接过古琴,指尖抚过冰弦,茶香竟顺着琴纹漫出,在地面聚成“琴断弦”的卦象:“此乃前朝太乐署旧物,怎会落在你手中?”
书生泪如雨下:“家祖曾为宫廷琴师,这‘松风’琴传了三代。不想三年前遭山匪劫粮,父亲气死,我为凑进京盘缠,只得将琴典给当铺,谁知……”他突然揪住陆九渊的袖口,“当铺掌柜是山匪同党!他们拿了琴,又去逼我未婚妻改嫁匪首!”
暮色漫过山寨时,陆九渊已换上青衫,扮作书生的琴童,袖中藏着阿白偷来的、山匪头子的“白虎令”。书生穿着赊来的锦袍,腰间挂着陆九渊硬塞的、刻着双蝶纹的假玉牌,琴囊里的“松风”琴,此刻正散发着混了迷迭香的茶香——那是柳如是昨夜偷偷塞进他茶篓的、能唤醒前世记忆的香料。
山寨的聚义厅里,牛油灯把山匪头子的青铜面具照得狰狞。柳如是扮作压寨夫人坐在上位,水袖上的金粉在茶香中微微发亮,腕间的山茶籽手链突然发烫——她认出了陆九渊袖口露出的、自己绣的茶纹帕子,那是前日晾晒时被他“误捡”的。
“听闻贵客善琴,”山匪头子拍案,“且弹一曲,若能博夫人一笑,便放你们下山。”陆九渊跪地捧琴,指尖在冰弦上划过,《凤求凰》的前奏混着“冷萃龙井”的雾气漫出,柳如是忽然怔住——这曲风,竟与她前世在茶神殿当茶童时,听茶神弹过的一模一样。
琴音转急,陆九渊趁乱甩出茶雾,在火塘里显形:被劫的粮车、刻着“白虎”纹的官银、还有山匪头子与当铺掌柜分赃的场景。柳如是猛地起身,水袖打翻茶盏,露出底下刻着的双生蝶纹——那是她作为茶童时,偷偷刻在茶具上的、对茶神的倾慕。
“好个‘日出在东方’!”山匪头子怒吼着拔刀,却见沈青禾的剑光已破窗而入,镖旗上的双蝶纹与陆九渊茶雾中的卦象共鸣。陆九渊趁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