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观的钟声在暮色中消散时,陆九渊的茶担已踏上南风小筑的青石板。竹篱歪斜,苔痕爬满断墙,那株曾见证他们初遇的老茶树早已枯死,枝干上却缠着未褪的红绸——是柳如是九世前系的祈愿带,褪色的字迹仍可辨“茶暖人安”。
“原来我们走后,连时光都忘了修剪枝桠。”沈青禾的红梅剑穗扫过枯败的茶田,剑刃却在触及地面时发出清鸣——地下三尺,埋着他们初闯三阴阵时遗落的信物:陆九渊的茶担铜铃、苏明月的碎玉佩、沈青禾的断茶匙、柳如是的残帕子。
柳如是忽然蹲下身,指尖抚过树根处的裂缝。那里渗出极淡的茶香,比任何还魂茶都更清冽,像是千万个轮回的回甘在此刻汇聚。“看!”她轻声惊呼,裂缝里竟冒出米粒大的新芽,叶片尚未完全舒展,脉络已显双生蝶的雏形——蝶翼一面是红梅的纹路,一面是茶花的褶皱,中间缠着《茶经》的墨线。
苏明月的玉佩在袖中发烫。她闭目感知,脑海中浮现宝镜的画面:四件信物在地下组成太极图,茶担的麻绳化作阴阳鱼的分界线,沈青禾的茶匙是阳眼,柳如是的帕子是阴眼,而陆九渊残留的茶魂,正像茶汤般在其中流转。“是‘宝镜重圆’卦,”她轻笑,“原来我们的羁绊,早就在泥土里酿成了新的茶种。”
陆九渊忽然伸手,掌心按在枯树主干。树皮应声剥落,露出内里被茶香浸润的木质,竟天然形成了他们四人的剪影:他肩挑茶担,沈青禾仗剑而立,柳如是持帕欲舞,苏明月捧经远眺。更妙的是,剪影周围环绕着双生蝶的叶纹,每只蝶翼都刻着他们共同经历的卦象:火天大有、地水师、水地比……
“原来枯萎不是终点,是等待重逢的茶眠。”他的声音混着晚风,惊起枯枝上栖息的茶蝶——不是幻象,而是真真正正的、由信物精魄凝成的生灵。沈青禾忽然抽出红梅剑,剑光映出地下三尺的奇景:四件信物正在发光,茶担的铜铃长出藤蔓,玉佩碎片拼成花蕊,茶匙化作枝干,帕子的丝线织成叶片,共同孕育出一株“团圆茶”。
“李白‘人生得意须尽欢’,”沈青禾笑着用剑尖挑起一片新芽,“咱们倒好,把离别酿成了重逢的茶。”新芽在她剑尖旋转,竟显形为他们在东海之滨的倒影:四人踏浪而行,茶担上的双生蝶印记与新芽脉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