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后的第一声松涛漫过南风小筑时,陆九渊的茶担已悬在竹篱边。铜铃不再是单一的清越,而是混着红梅的飒、茶花的柔、经卷的润,《凤求凰》的调子多了三种音色——那是沈青禾的剑魄、柳如是的花魂、苏明月的墨韵,在茶担麻绳里织就的共生之曲。
“先生又要偷跑?”沈青禾的红梅剑突然横在他面前,剑穗上坠着的双生蝶茶饼“当啷”落地,惊起竹篱下打盹的小茶仙。她红衣翻卷间,袖口露出半截柳如是绣的帕子,边缘还沾着新炒的茶绒:“这次押的是‘霜降蝶影’,你茶篓里的陈皮,可是我用剑穗勾来的雪山蜜橘。”
陆九渊失笑,指尖划过茶担上新添的三色穗子:红梅穗是沈青禾的剑穗须,茶花穗是柳如是帕角的残丝,经卷穗是苏明月抄经的余墨。铜铃轻颤,竟在晨雾中拼出三人的剪影:苏明月背着药篓踏云而上,柳如是提着戏箱涉水而行,沈青禾押着茶车碾过青石板——这是他们磨合了三季的分工,亦是茶香浸透的人间烟火。
苏明月的药篓在云岚深处晃出细碎的光。她踩着松针腐土,指尖抚过叶片上的蝶纹,便能辨出哪些是止血的“红梅须”,哪些是安神的“茶花蕊”。山雀忽然啄落她鬓间的茶瓣,却见那瓣儿化作流萤,照亮了岩缝里的“还魂草”——正是三年前沈青禾剑穗扫过的地方,此刻叶片上竟天然形成了剑穗的纹路。
“好个‘以剑护草’。”她轻笑,药锄落下时带着三分剑势,却在触及草根时化作绕指柔。药篓里的玉佩碎片突然发烫,映出山脚下沈青禾的茶车正碾过枯水期的河道,车轮碾过处,去年埋下的茶种竟在秋日里抽出新芽,叶纹蝶翼上凝着的,分明是沈青禾骂骂咧咧替车把式裹伤的模样。
沈青禾的茶车在青石板路上碾出韵律。十二辆茶箱皆用柳如是帕子打底,箱角嵌着苏明月磨的玉佩片,车行时发出的不是铜锁响,而是细碎的《茶经》吟诵声——那是苏明月在每个茶箱缝里,都藏了片写着“清心”的茶笺。“若遇山匪,便让他们听听这经声。”她当时如是说,此刻却握着剑柄冷笑,剑鞘上的双生蝶纹在阳光下流转,倒像是随时会化作真蝶,替她探路。
茶车拐过青石巷时,忽有孩童举着蝶纹茶盏追来:“押茶仙子,给我们讲讲东海的蝴蝶剑吧!”沈青禾勒住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