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十二娘让院中的扫雪声吵醒。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下了,她却无心观赏。
满眼的白茫茫让十二娘忆起了儿时,暖融融的书房中,轩窗半掩半开,六娘端着在书案上画画。她却淘气的跑了出去,团上一坨雪悄咪咪蹲在轩窗下,出其不意让里扔雪球。可想而知,六娘尖叫连连,一是为了宝贝画作,二是为了她的恶作剧。伯父为人谨慎严肃,最不惯她,揪住她的衣襟,提起她往雪堆里扔,躺在雪堆中,她傻笑直乐,撒丫子滚来滚去。如今,她与六娘就此分道扬镳,可悲可叹。
“十二娘子,有人找,说是锦衣卫吕大人家的仆役。”张婆子急冲冲跑了回来,小小的三寸金莲印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她这才惊觉张婆子是裹小脚的妇人。
十二娘裹紧身上的袍子,转身出了门,今日真冷了。那日,她从指挥使府邸出来后转身去了北区找吕雁的叔父,锦衣卫百户吕大人。这些日子,她等得心焦,今日,吕大人不负众望,终于得了确切的消息,夏荷让人关在衙门中的监狱里,罪名是意图毒害大学士府中公子。
十二娘大吃一惊,这罪名恐怕一时半会出不来。如若真的定罪,夏荷非死即伤。这如何是好,她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吕雁挺着大肚子跟了出来,出了如此大事。她也毫无办法。
“吕雁,回去,你跟出来干嘛。”十二娘心焦,吕雁生产在即,她这样忙忙叨叨的,容易出问题。到时,两头都顾不上。那才恐怖如斯。
“夏荷到底怎么了?”吕雁面色苍白问道。昨夜她点了一夜的灯。虽说夏荷是半路捡来了,心野,为人又忒不靠谱,可大半年相处下来。她早已把她当成了家人。
十二娘的手在袖子中绞了绞。她眉头微蹙,面颊早已涨红,她转头对吕雁道:“吕雁,这事,我去想办法,你先回去。”
吕雁张口结舌,不知此事,十二娘一个弱女子如此解决。为这事,她连夜去了燕春楼拜见月娘子。月娘子表示,大学士两朝重臣,为人清贵,最重名声。与秦淮之地的女子无甚往来。她甚至还偷偷透露,大学士的夫人是一只母老虎,凶悍无比。传闻,大学士盛年时要休妻,老夫人直接进宫棒打大学士本人。这事,经历这么多年还在流传。惧内的名声就此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