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的风带着咸味,我赤脚踩在沙滩上,看崔九郎教渔村孩童修渔船。他绾起袖口露出机械臂,阳光下闪着银光,正握着木槌敲打船板:\"这里要斜着钉,浪才拍不散。\"孩童们围着他叽叽喳喳,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忽然指着我喊:\"崔大哥的脸红了!\"
崔九郎手一抖,木槌险些砸到手指。我笑着递过竹筒饭,他耳尖红得要滴血:\"不是说好午时到的?\"接过竹筒时,指尖相触处泛起熟悉的电流——那是机械心脏与量子芯片的共鸣。
三年前那场爆炸后,我们在岭南深山找到这处渔村。他总说这里的晚霞像实验室爆炸时的火光,却会在雷雨夜抱着被衾来敲我房门,说怕我听见雨声想起乱箭齐发的战场。
\"明日去,海边带上我吧。\"我蹲下身帮他捡木屑,发现金步摇垂在他膝头晃悠。他忽然伸手拔下簪子,青丝散落的瞬间,海风送来他低语:\"戴这个硌脖子,给你雕了支木簪。\"掌心躺着支粗糙的桃木簪,尾端刻着歪扭的并蒂莲。
夜色漫上来时,我们并肩坐在礁石上数星星。他忽然摸出个铁盒,里面是烧焦的半块虎符和褪色香囊:\"当年在军火库其实我藏了这个。\"香囊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实验室的我们隔着防护服相视而笑,背后黑板写着\"同去同归\"。
海浪声中,远处忽然亮起盏盏河灯。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盏莲花灯,灯芯裹着张字条:\"愿武姑娘岁岁平安\"。我笑出眼泪:\"还是这么笨,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他却郑重地将灯放入潮水中:\"对着你说过千万次的,早就不算秘密。\"
深秋某日,我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他冒雨进山采药,归来时蓑衣滴着水,怀里却揣着烤得焦香的红薯。喂药时絮絮叨叨:\"当年在实验室你总嫌苦,要偷藏水果糖\"忽然顿住,因我正含着糖块吻上他唇角。陶碗摔碎在地,药香混着红薯的甜腻在屋里漫开。
上元节我们混进长安看灯会,朱雀大街的糖画摊前,老翁笑问:\"给小娘子画个什么?\"他抢着答:\"画对交颈鸳鸯!\"我羞得踩他靴尖,转身却见他用糖浆在石板上勾勒——竟是穿着龙袍与布衣的两个小人执手相望。
归程牛车上,我枕着他膝头打盹。他忽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