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住下的第七天,我发现她不对劲。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进来时,她蜷缩在井边的石板上,脸色苍白得像漂白过的鱼肚。
\"你怎么了?\"我蹲下身,手指刚碰到她肩膀就缩了回来——她的皮肤冰凉黏腻,像摸到了一块刚从水里捞出的鹅卵石。
小雨抬起眼皮,瞳孔在阳光下缩成两道细缝:\"蜕鳞期到了。\"
她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虚弱,尾音像被掐断的鱼鳔般突然消失。我这才注意到,她手腕内侧的皮肤正在微微翻卷,露出下面闪着珍珠光泽的新鳞。
\"需要帮忙吗?\"我问得小心翼翼,仿佛在问一条鱼需不需要帮忙游泳。
小雨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知是想笑还是疼痛使然:\"给我弄点盐水。\"
厨房里,娇娇正在剁辣椒,案板震得像是要散架。我翻箱倒柜找盐罐的声音引来她的怒视。
\"大清早的,你偷盐做甚?\"她菜刀往案板上一剁,刀刃嵌进木头里三寸深。
\"小雨不舒服,\"我抓起盐罐,\"需要盐水。\"
娇娇眯起眼睛,烟雾从她嘴角溢出:\"那条鱼终于现原形了?\"
我手一抖,盐撒了半罐:\"你知道?\"
\"老娘活了四十年,\"她拔出菜刀,\"什么妖精鬼怪没见过?\"刀尖指向我鼻子,\"特别是你这种色迷心窍的。\"
我抱着盐罐落荒而逃。
后院井边,小雨已经滑进了浅水区,白衣漂浮在水面像朵将谢的莲花。我把盐水倒进去时,水面泛起奇异的蓝光。
\"谢谢。\"她的声音从水下传来,带着咕噜咕噜的气泡音。
芳芳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老板,你往井里倒什么?\"
\"盐。\"
\"井水加盐?\"她瞪大眼睛,\"你脑子进水了?\"
我正要解释,水面突然哗啦一声,小雨湿漉漉地探出头来。阳光下,她耳后的鳞片闪烁着孔雀蓝的光泽。
芳芳倒吸一口凉气,踉跄后退:\"她她\"
\"我怎么了?\"小雨歪着头问,水珠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