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柜台后面数钱时,芳芳突然冲进来,马尾辫甩得像条受惊的鱼。
\"老板!来了个超——漂亮的小姐姐!\"
我头也不抬:\"能有多漂亮?有你娇娇姐漂亮?\"
芳芳跺脚:\"比娇娇姐年轻二十岁!\"
厨房门\"砰\"地撞开,娇娇举着菜刀探出头:\"小蹄子说谁老呢?\"
我赶紧把钞票塞进抽屉,顺手抹了把口水。贪财好色是我的标签,但得有分寸——娇娇的剁骨刀可不是摆设。
门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撩开。
那女人穿着件大红连衣裙,黑发垂到腰际。她站在门口,阳光从她背后照进来,给她镀了层金边。我眯起眼,感觉像在看一幅会动的年画。
\"住店。\"她说,声音清脆得像山涧里的水。
我搓着手迎上去:\"欢迎欢迎!单间一天一百二,包三餐加两百。\"
她歪着头看我,眼睛亮得吓人:\"钱是什么?\"
芳芳在我背后噗嗤笑出声。我咳嗽两声:\"就是您用这个换吃的住的。\"我比划着钞票的样子。
红衣女人从袖子里摸出个东西拍在柜台上——一枚鸡蛋大的珍珠,泛着粉色的光。
娇娇的菜刀\"当啷\"掉在地上。
\"够吗?\"女人问。
我咽了口唾沫:\"够您住到云山变平原\"
她叫卫红。这是她自己说的。我总觉得这名字配不上她——太普通,像随便从哪个户口本上撕下来的。
芳芳领她去房间时,大黄突然从狗窝里窜出来,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它平时见生人就吠,今天却一个劲往卫红裙摆上蹭。
\"旺福!\"我呵斥道,\"滚回窝里去!\"
卫红蹲下身,摸了摸大黄的头。狗子居然发出幼犬般的呜咽声。
\"它喜欢我。\"卫红说。阳光照在她侧脸上,我看见她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像一排小栅栏。
午饭时娇娇使出了看家本领。红烧肉油光发亮,清蒸鱼眼睛还保持着临死前的惊恐。卫红盯着鱼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戳了戳鱼眼睛。
\"死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