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姐,你买了什么东西送人?”
蔡桐萍在飞机上问我,“我买了英国的几个牌子的衣服,送我妈和我姨。”
她目光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您呢?给白总带了礼物了吧?透露透露,以后我买东西也有个参考?”
礼物?
听到这个词,我满心都在颤抖。
是的,这次出国,我的确给他带了礼物。
那是一个惊天、令人闻之心碎欲裂的消息。
我不认为一个满心期待自己妻子孕育骨肉的男人,得到这个噩耗之后可以无动于衷。
从波特兰回泽西后,我曾给天龙发了一条短信。
我只敢说那四个字:孩子没了。
我认为我没有勇气用言语坦白,只能用文字表达。说出这个真相需要耗尽情感,但我的心中已不再激起波澜。
自从短信发出,就没有收到他的任何反应。越这么沉默无声,越让我心惊胆战。
男人的心一样是海底针,深不可测。我真的不敢想象,回国后面对他,会发生什么。
我很认真地投入学习,从来没有这么投入过。
一来是流产后体力太虚、精力有限,根本无暇费神思索;二来我也希望找点事专心去做,可以尽力忘记。故而,也疏远了蔡桐萍,平日不苟言笑。
一夜之间衰老颇显过分,但一周之内成熟却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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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没有人接我,我坐了大巴,到市区打车回了锦绣人家。
打开门,静悄悄地,没有热情的欢迎、没有温暖的问候和拥抱,一片寂静和冷清。我站在门口,放下行囊,风尘仆仆的心,却在一刻跌入幽暗的山谷。
他不在。
天龙根本不在这里。他没有等我,他明明知道我今天回来。
他没有打电话问问我,要是以前国内出差,他一定早就联系我,早早地等在机场。
我的心中泛起不详的预感。
换了鞋,踏上地毯,看见茶几上赫然放了一封信。
是厚厚的一叠信纸,上面有的是天龙遒劲有力的钢笔字迹。
颓然地坐上沙发,双手捧起,一页页地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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