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明山拿了只箱子来。
里面是很多种、我说不出型号的枪。
他爱不释手,不陪我的时间,他就用来擦枪,细细的布包裹着,一点点擦得那么仔细、专注、谨慎,好像给我抹祛疤霜一样,不放过每一毫、每一寸。
枪管有黑色的、银白色的、纯钢色的,每一把都闪着精品的光,如同钻石的璀璨对女人的诱惑力,他的收藏对他有莫名的杀伤力。
有一天,他回头看了看我,对上我凝神看那玩意儿的眼神。嘴角撇了一丝淡然的笑。
我不说话,他绝不先说,他只放下擦枪的布,拿了手里那把枪向我走过来。
我在门槛内,他在门槛外。他还是不说话,将枪托反过来,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手指一根一根地,应势附形,直到与每一个指形严丝合缝,食指轻轻扣在扳机上。
没有子弹的。枪口向上冲天,我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它,好轻好轻,不过一斤重,但是,拿一会儿,手指就酸痛。
还给他,但目光却恋恋不舍。
没过几天,特护来给我检查身体,说已经大好了,可以适当运动。
第二天,权涛开车,带我去了一个靶场。
我第一次用有子弹的枪,打对面50米的靶子。戴着耳塞,也被枪的后挫力震撼,手会不自觉地颤抖着,好象再无举起它的力量。
射第一发的时候,有点紧张;第二发,有点震耳;第三发,居然有了快感,第四、第五发突然找到了感觉,双手狠狠握着,向前砰砰的几枪过去,有了不一般的疯狂。
从最初脱靶打到现在的8环以内,不过是一周的时间。
我爱好这唯一不费力气又极具杀伤力的运动。戴着耳塞,就仿佛陶醉在那放纵、自我的世界里。只需要扣动扳机,然后让这些机械的东西去毁灭、去击穿。
有时候他不知道何时来的,在我身后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偶尔,在我上子弹的间歇,他走上前,笼住我握枪的手。
眼里闪着莫名的沉重和悲伤,仿佛要说什么,但没说,换了动作,来帮我合上枪膛。
其实在我的心里、50米的对面,站了一个人,是克苏托。
我没有说,但他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