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太湖之上,夜色如墨,水波被晚风揉碎,泛着粼粼的冷光。
远离了燕子坞那片喧嚣的暖色,一座孤零零的小岛,如同被遗弃的墨点,静静地矗立在湖心。
这便是阮星竹和阿紫暂居的湖心岛。
岛上,篝火早已熄灭,只余几点暗红的余烬,在夜风中明灭不定,像是垂死星辰最后的喘息。
两道身影,一高一低,依偎着夜色,站在岛屿边缘,遥望着远处燕子坞的方向。
那里,灯火璀璨如碎金,洒在墨色的湖面上,隐约有娇笑声被风裹挟而来,断断续续,却足以撩动人心。
正是阮星竹和阿紫。
阿紫的目光,犹如暗夜中捕猎的雌豹,闪烁着幽幽的绿光,死死地钉在燕子坞那片光亮之上。
距离太远,人影模糊,但她几乎能嗅到那里的靡靡气息。
那个叫纪元的男人,此刻定然被那群娇滴滴的美人簇拥着,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
她的姐姐阿朱,那个总是温柔得近乎愚蠢的姐姐,也一定在其中,巧笑倩兮。
方才,那风中似乎就夹杂着阿朱惊喜的轻呼。
那个男人,又给了她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是那种闻一下就让人骨头发软的香水?还是那些比星子还要闪亮的宝石首饰?
阿紫的指甲,不知不觉间,已经深深陷入了柔嫩的掌心,留下几道弯月般的红痕,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
一股酸涩而滚烫的情绪,如同星宿海最毒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她的心房,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那情绪,名为嫉妒,更名为……赤裸裸的渴望。
她忘不了,在那摇晃的湖心小舟上,他为她驱除体内那阴寒蛊毒时的情景。
那股温暖而霸道得不容抗拒的内力,如滚烫的岩浆,蛮横地冲刷着她的经脉,驱散了长久以来附骨之蛆般的痛苦,带来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几乎让她呻吟出声的舒畅与安心。
他的手指,带着灼人的温度,曾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肌肤,留下战栗的触感。
他的气息,清冽中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侵略性,曾萦绕在她鼻尖,让她心跳骤然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