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闸门落成那日,朱雀门外飘着细盐般的雪。
沈知意抚过鎏金牡丹纹,指尖传来的寒意与二十年前母亲那支银簪别无二致。
陆云袖的刀鞘叩击青石砖,惊起盐堆里觅食的寒鸦,鸟羽掠过闸门时,抖落的冰碴正巧嵌进牡丹花心。
\"这纹样比旧闸多了七道叶脉。\"
沈知意簪尾划过凹凸处。
\"像不像工部新颁的《河防律例》?\"
她簪尖挑起盐粒,在闸门阴刻处拼出微缩的漕运图。
新增的支流暗合六部要员私邸方位。
河面忽然传来冰层开裂声。
十二艘簇新的官船破雾而来,船头镶嵌的牡丹纹竟用翡翠勾勒叶脉。
陆云袖的刀风扫落船头积雪,露出下方未干的朱漆:\"工部这回倒是舍得用料。\"
\"三千斤南海珍珠磨的漆粉。\"
沈知意簪尾在漆面划出银痕。
\"抵得上云州三年赈灾银。\"
她突然拽着陆云袖退后三步,船头牡丹纹裂开细缝,黑色液体顺着新漆纹路渗入冰面。
新任河道总督的皂靴踏上冰层时,冰下的游鱼突然翻起肚白。
他腰间玉佩悬着的金丝穗子,正与二十年前王总督暴毙现场遗留的蚕丝同源。
\"沈姑娘可知这新闸能经几载?\"
总督的护甲擦过牡丹纹,带起细碎冰晶。
\"前日验闸时,下官在转轴处发现件趣物。\"
他掌心托着的鎏金顶针,针眼刻痕竟与陆云袖刀鞘铜箍的磨损完全契合。
沈知意簪尾穿透顶针,褪色的血渍在日光下显形:\"嘉靖二十年腊月这不是新物件。\"
她忽然抬眸望向漕船桅杆,见帆索缠着的冰蚕丝正随寒风呜咽,宛如母亲临终时的叹息。
陆云袖的刀鞘劈开某根帆索,断裂的蚕丝在空中绷直成弦。
褪色的丝线上浮出工部新任官员名录,每个名字都缀着粒盐晶。
正是暗河千丝狱里养出的毒盐。
\"好一招借尸还魂。\"
她刀尖挑起盐晶,\"旧闸沉了四百九十具尸首,新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