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年松了口气,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丝绸手帕,帮她擦嘴角:“一点突发情况而已,看把你吓的,下次记得把自己的衣服带上。”

    “刚才漱口了吗?”

    他又问她。

    嘴角倒不脏,就是有水渍,周颂年怀疑是眼泪。

    看他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江月点了点头,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周颂年又取了几张消毒湿巾给她擦衣领,这些事空姐也能做,但她会不习惯。

    她不是那种能心安理地接受别人服侍的人,而且别人对她,也没他细心。

    “飞机上确实不舒服,我以前坐飞机也头晕,第一次都这样。”

    他骗她的,他早习惯了。

    但江月放松了些,总算有很细微的笑容,或者说她觉得自己在笑。

    “我下次不会这样了,麻烦你了,我以后会带好新衣服,不坐在你身边,也不会吐了,我可以不吃东西,空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小心翼翼的态度。

    周颂年知道原因,他把她从老家带过来,她很不习惯,也有些害怕。

    既怕被他抛弃,也怕离开原本生活的地方,只能尽力没话找话吸引他的注意力,难受成这样都还要尽力展现懂事,怕他嫌她肮脏麻烦。

    他很关注她,自然能看懂她行为下的小心思,表现得非常耐心,句句都回应。

    “不麻烦,月月,这是我该做的。”

    他又让她不要饿着自己,问她:“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有没有哪里难受?”

    江月摇头,“谢谢你。”

    可能从小没人哄的孩子都这样,别人骂她,对着她摆脸色,她就能接受的非常良好,甚至看上去不当回事。

    但一旦别人好声好气跟她说话,帮她解决问题,给她擦嘴角擦衣服,温声细语地哄她劝她,她就忍不住心酸了。

    眼泪一滴滴落下,砸在他手背上,像是顺着指尖浸到心里。

    周颂年擦了几次都无济于事,只好无奈地笑:“小姑奶奶,能别哭了吗?”

    “我就带了一张手帕,待会还得接着用呢。”

    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