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着眼泪,哭曾经的自己,哭那些忍受着寂寥与卑微枯守一个人的日子。
那些暗恋与小心翼翼,就像是暗夜里盛开的花,不断滋生成长,将她的心房满满占据着。
到后来,甚至连她,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了,只知道,裴知衍是她唯一抓住的藤蔓,让身处悬崖的她,可以活下去。
哪怕那藤蔓有着剧毒,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让她全身溃烂腐败,散发着恶臭,她也没想过松开手。
可是,人的醒悟,好像就在那一瞬间,又或许,在连死都不在乎的时候,才能真正豁然开朗。
她放手了,掉入海水中的那一刻,她就像是用力挣断了那长在血肉里面的藤蔓,拔出的瞬间,血肉模糊。
但却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那长久悬在悬崖上的日子,她早就与疼痛相依为命。
看着唐唯愿哭的肆无忌惮,裴知衍第一次感觉到了某种慌乱。
一切在既定的位置,已然成了墨守成规,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规矩会被打破。
唐唯愿不应该这样的,他爱她爱的死心塌地,应当依附在他身边,只要他一点垂怜,她就该感恩,该知足。
她不应该,也不能够,对他说要离开。
她就该待在那里,无论他理不理她,只要他回头,就必须见到她。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跟他说,想和她断了一切干系,这怎么可能?她怎么敢的。
明明她从被领回裴家,就注定了这一辈子,都必须待在他的身边。
一瞬间的慌乱,很快被说服,裴知衍看着唐唯愿,生平第一次抬起手,擦拭掉她的眼泪。
他的这个举动,让唐唯愿眼瞳微紧,她用力将他的手拍打开。
“裴知衍,到此为止吧。”
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有些沙哑,但却给人一种闹剧即将落幕的怅然。
“好了,愿愿,这次是我错了。”
裴知衍按下心中那叫嚣不满的焰气,神色温和的开口。
“同我回家,以后我不凶你了,你还是裴家的人,我们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我原谅你了。”
听着裴知衍说出这句话,唐唯愿有种捆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