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模糊了视线，饺子的鲜香却愈发清晰。
陈胜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那动作带着一股决绝，仿佛要将刚才的软弱彻底擦掉。
他放下筷子，站起身，再次朝着程宇的方向，郑重其事地跪了下去。
这一次，他的额头紧贴着冰凉的石板，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与坚定。
“先生再造之恩，陈胜没齿难忘！”
“若侥幸功成，或不幸身死，皆是天命。”
“但今日先生点拨之恩，赐食之情，胜，永世不忘！”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凉亭中的程宇。
“此生，陈胜愿奉先生为主，侍奉左右，以报万一！”
程宇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梢轻挑。
这展开有点出乎意料。
怎么吃顿饭，听了几句指点，就要认主了？
这位农民起义领袖，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黏上我了？耍的什么招？
程宇放下茶杯，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侍奉就不必了。”
“我这里不缺人手。”
他指了指正在旁边好奇张望的早茶和晚茶。
“你如今身负重任，九百兄弟，乃至天下黔首，都在看着你。”
“先把眼前的事情忙完再说吧。”
程宇的话语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将陈胜刚刚燃起的“认主”念头轻轻压了下去。
陈胜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程宇的意思。
先生这是……不愿收留，还是觉得我眼下的事业更为重要？
他心中涌起一丝失落，但更多的是对程宇深意的领会。
确实，起义在即，岂能因一己之私，贪图安逸？
“先生教诲的是。”陈胜再次叩首，然后站起身，神色恢复了之前的沉稳。
程宇看着他，觉得光靠理论指导还不够。
这位历史上的悲情英雄，需要更直观的冲击，才能真正理解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他所肩负的又是什么。
“你可知，自古以来，似你这般揭竿而起的农民起义，多如牛毛？”程宇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