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绘满《禹贡九河图》的甬道,墙上的图案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神秘莫测,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治水传说。甬道尽头,二十八星宿灯散发着幽微的光芒,映照下,十二尊铁兽静静伫立在祭坛上,泛着冰冷的幽光。
赵长老缓缓走上前,手中的烟杆轻轻敲在“辰兽”额头的西洋齿轮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地宫的寂静。“同治五年,英吉利人铺设海底电缆,这些洋铁器坏了江底龙脉。当年沉下去的九蛟链,怕是和红毛的机器缠作一处了。”赵长老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历史的沉重。
江海关钟声悠悠敲过三响,打破了夜的宁静。二十名精壮汉子抬着柏木箱,步伐沉稳地来到吴淞口。陈兆丰走在队伍中,敏锐地注意到队伍里有三个生面孔:一个穿着西式胶皮雨衣的年轻人,背着一捆测绘仪,脸上洋溢着好奇与兴奋;一个戴圆框眼镜的姑娘,提着药箱,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聪慧;还有个洋人捧着《圣经》念念有词,神情虔诚。
“这是圣约翰大学的史密斯教授,来记录水文变化。”赵长老似乎看出了陈兆丰的疑惑,开口解释道。陈兆丰听后,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不悦。青帮镇水的秘术,向来是不传之秘,岂容洋人窥探?可赵长老既然已经同意,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暗自警惕。
寅时正,江面突然涌起巨大的漩涡,旋涡快速旋转,逐渐化作太极图形,神秘而诡异。史密斯教授的测流仪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疯狂鸣叫起来,指针剧烈摆动,最终定格在“365°”——正是当年郑和宝船铁锚的含铁量数值。陈兆丰深吸一口气,含住避水珠,毫不犹豫地跃入江中。入水的瞬间,他听见那洋教授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惊呼:“上帝啊!这旋涡在模仿伦敦大本钟的齿轮运动!”
水下世界,光线诡谲如万花筒,五彩斑斓却又透着神秘的危险。陈兆丰快速游过光绪十七年沉没的招商局货轮,货轮的残骸在水下静静矗立,宛如一座沉默的坟墓。就在他经过货轮船舱时,舱门突然涌出大群透明虾蟹,这些虾蟹的甲壳上全带着工部局的钢印,怪异至极。
陈兆丰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三条青铜链从黑暗中猛地窜出,将他拽向深渊。在急速下沉的过程中,他终于看清了那怪物:龙首上嵌着半截蒸汽机活塞,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