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二十三年的春天,江南的雨总是来得这般缠绵。施润泽站在自家屋檐下,望着雨帘中若隐若现的滩阙河,心中泛起一丝愁绪。作为苏州府吴江县有名的织户,他本应在机房里忙碌,可这连绵的春雨却让他的生计陷入了困境。
“老爷,该喝药了。”丫鬟小翠端着药碗走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施润泽接过药碗,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他却浑然不觉。妻子王氏卧病在床已有半年,家中积蓄早已所剩无几,他实在不知道这药还能支撑多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施润泽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老者跌跌撞撞地跑来,浑身湿透,脸色苍白。
“这位老人家,可是遇到了难处?”施润泽上前搀扶,关切地问道。
老者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从外地来,本想投靠亲友,谁知……谁知他们早已搬走。我……我身上的盘缠也被贼人抢了去,如今无处可去……”
施润泽心生怜悯,忙将老者请进屋内。小翠端来热水和干净的衣服,老者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不知老人家贵姓?”施润泽问道。
“老朽姓张,名伯远。”老者答道,“本是杭州人士,因家中变故,才流落至此。”
“张老伯不必客气,若不嫌弃,就在寒舍暂住几日,待雨停了再作打算。”施润泽诚恳地说。
张伯远眼中泛起泪光,哽咽着说:“恩人如此仗义,老朽无以为报……”
施润泽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张老伯不必挂怀。”
夜幕降临,雨依旧下个不停。施润泽坐在床头,看着熟睡的妻子,心中满是忧虑。他轻轻抚摸着王氏消瘦的脸庞,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治好她的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施润泽起身开门,只见张伯远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外。
“恩人,不好了!”张伯远急切地说,“我刚才在后院发现了一袋银子,怕是贼人留下的!”
施润泽心中一惊,忙跟着张伯远来到后院。月光下,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躺在墙角,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冷光。
“这……这可如何是好?”张伯远颤抖着说,“若被贼人发现,我们性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