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来事儿,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帮陈氏整理绣绷,到了饭点,能做出金陵风味的糖芋苗,连最挑食的王生都夸甜而不腻。夜里陈氏做针线,她就坐在一旁研墨,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满屋子都是檀香似的温软。可王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梅娘白日里总爱躲在屋里,连院子里的太阳都不爱晒,到了月半子时,常听见她房里有细碎的叹息声,像极了秋夜里漏风的窗纸。
这日晌午,王生从绸缎庄回来,路过城隍庙时,忽见个破衣烂衫的老道,攥着把浮尘冲他直皱眉:“公子印堂发黑,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王生本不爱信这些,刚要走,那老道却一把拉住他:“公子可是近日收留了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王生心里一惊,便道:“道长何出此言?”老道压低声音:“那女子身上有股子阴寒之气,绝非人间凡胎,怕是那山精野怪变的!”王生听了,想起梅娘总在夜里叹气,想起她雪白得过分的脸,背上顿时冒了冷汗,却又不愿相信,便敷衍道:“道长说笑了,那是我远房表妹,刚遭了难……”话没说完,老道便塞给他一张黄符:“公子若不信,今晚子时可去那女子窗外瞧瞧,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夜里掌灯时分,王生揣着黄符,蹑手蹑脚地走到东厢房外。窗纸上映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在低头做什么活计,只听见“嘶啦”一声,像是撕布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窸窣响动。王生屏住呼吸,用舌尖舔湿了窗纸,戳出个小孔——这一看,只觉得心肝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只见梅娘正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张三尺来长的人皮,那皮上画着精致的眉眼,唇红齿白的,正是她平日里的模样。她正用一根银针,蘸着红色的颜料往人皮上描胭脂,旁边的妆奁里,竟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张人皮,有的是妙龄少女,有的是半老徐娘,在烛火下泛着青幽幽的光。王生看得腿肚子直打颤,不小心碰倒了窗下的花盆,“咣当”一声,惊得梅娘猛地转头,脸上竟只剩白生生的骨头,两个眼窝里黑洞洞的,正往外渗着黑血!
王生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却被门槛绊倒在地。梅娘“咯咯”笑着,一步步逼近,身上的衣服“嗤啦”裂开,露出底下青紫色的皮肤,指甲一寸寸变长,像十根锋利的铁钉:“王公子,你既瞧见了我的真身,就怪不得奴家了……”话音未落,陈氏举着烛台从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