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秀儿,医者不分男女,只分生死。”
张婆婆的土窑里挤满了人,三岁的孙子正在炕头咳嗽。林秀掀开被子,看见老人唇色青紫,手背上的青筋像蚯蚓般凸起。“先服三钱丹参,再用艾条灸内关穴。”她说话时,听见外间有人小声议论:“一个女娃娃当大夫,能靠谱吗?”王老汉啐道:“去年秋瘟,要不是林先生带着人在义庄熬了三天三夜的药,你家小子早该去喝孟婆汤了。”
暮色四合时,林秀回到药庐,看见门槛上坐着个穿灰布衫的中年人,腰间挂着块刻着“王府医正”的木牌。“林姑娘的脉案写得妙,‘肝脾两虚,当以培土生金’,倒像是跟太医院的陈院正学的。”中年人站起来时,袖口露出半截青色刺青,正是宁王令旗上的飞虎纹。
林秀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药锄。她记得爹曾说过,宁王的王府医署里收了不少民间偏方,甚至有苗疆来的巫医。此刻月光照在中年人腰间的木牌上,“医正”二字泛着冷光,像极了爹临终前床头那盏熬药的灯,明明灭灭,却照不亮她心里的惶惑。
滕王阁下的校场飘着细雪时,赵虎正赤手空拳和三个锦衣卫对打。他的右腿去年在剿匪时被流矢射中,此刻膝盖一弯,躲过迎面而来的朴刀,拳头却重重砸在对方手腕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刀刃应声落地。
“好!”围观的百姓中有人喝彩,却见监考官突然举起令旗:“下肢有伤,不合武备要求。”赵虎擦了擦嘴角的血,看见校场西北角的看台上,宁王身边站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是当年教他太祖长拳的陈师傅。三年前,他在山匪窝里救回陈师傅的独子,老人曾说要引荐他去王府当侍卫,却不想再见面时,自己已成了被考官嫌弃的瘸子。
雪越下越大,赵虎坐在校场边的石礅上啃冷馒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虎子,还记得我教你的‘半步崩拳’吗?”陈师傅的声音混着风雪,却比当年在武馆时更清亮。赵虎转身,看见老人身边站着个穿玄色披风的中年人,腰间玉带上刻着缠枝莲纹——正是宁王的贴身纹饰。
“去年在袁州,你单枪匹马护着三十个百姓突围,刀砍卷了刃就用拳头,最后背着重伤的孩子走了三天山路。”中年人说话时,目光落在赵虎的右腿上,“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