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皮蒜捣得噼啪响,随后把捣好的蒜倒进茄泥里。
李天佑盯着桌上一盘颤巍巍的酱猪蹄直咽口水,猪蹄上金黄的油珠正顺着蹄膀往下滚,混着酱色的卤汤在粗瓷盘里积成个小水洼:“徐掌柜这是要开席面啊?”
“可不敢糟践粮食,”徐慧根拎着个酒提子过来,木柄上还粘着酒糟,“这是给保安团王队长留的”话没说完,徐慧真一筷子敲在他手背:“哥你又瞎说,昨儿个王麻子来赊酒,你还往坛里兑井水呢。”
三人都笑起来。徐慧根给李天佑斟上碗琥珀色的头茬酒:“头茬酒烈二茬柔,三茬四茬喂牲口,你闻这酒气,跟刀子似的!”他拇指在碗沿一抹,“上好的红高粱,还是去年秋收囤的,今年南苑的地都让保安团圈去养马了,怕是高粱得涨价。”
徐慧真夹了块蹄筋放李天佑碗里:“快尝尝!这卤汤里添了桂皮,还是拿你上回送的虾酱吊的味儿。这卤汤凝了冻才香呢。”
就着鲜灵的黄瓜啃猪蹄,李天佑吃的胃口大开。旁边的徐慧根嘴里嘟嘟囔囔的全是酿酒的事,徐慧真不管哥哥的絮叨,只一味的跟李天佑聊天。
“贺永强最近干的事你知道吗?”
“你是说他瞒着贺掌柜偷偷回南苑老家的事?”
“可不,每回打酒坊装好酒出门,都偷偷在路口给板儿爷塞钱,叮铃咣啷的,当别人都是瞎子呢。”
徐慧根在旁边忙打圆场:“兴许是给家里捎点嚼谷,乡下日子不好过”
“捎嚼谷用的着偷偷摸摸的给板儿爷使钱?你说他回老家就回呗,凭啥把锅往徐家身上甩,弄得好像是我回回都把他强留下过夜似的。上回贺掌柜来结账,话里话外那意思,真不爱听。”
李天佑夹了块黄瓜压酒气:“可别提了,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他就看我不顺眼,好像我是拆散他一家人的罪魁祸首似的。”
“那就是头犟驴,还是个软耳根子糊涂脑袋的犟驴。”
“这还不算啥,不知道你听说了没,贺永强这几回拉回去的酒不是缺斤少两就是掺了井水,也就贺掌柜不糊涂,知道根子不在徐记酒坊,不然还有的扯皮呢。”
“什么?!这贺永强也太不地道了吧,等我再见到他的,姑奶奶一定让他好看!也不知道贺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