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您可算来了!上回说的东来顺”他瞥见生人猛地收声,手指无意识摩挲枪套搭扣。
牛爷笑着拍石凳:“愣着干啥,过来坐。这是你李兄弟,刚在南门盘了家铺子卖点河鲜果蔬啥的,家里没大人了,年纪轻轻的带着三个弟弟妹妹讨生活呢,往后怕是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李天佑刚要起身作揖,被徐天一把按回凳上:“多大点事值当牛叔跑一趟?明儿让我手底下弟兄去南门转两圈,地痞泼皮保管绕道走。”他抓过凉透的茶碗仰脖灌下,喉结滚动着咽下茶叶梗。
“徐巡长仗义!”李天佑从褡裢摸出契书,“这是四成干股的文书,按道上规矩”
“撕了!”徐天突然沉了脸,警用皮带铜头磕在石桌上当啷响,“我徐天要是拿孤儿寡母的孝敬钱,对得起这身警服?去年端西直门人贩子窝,那帮孙子拿金条砸我脸上都没接!”
徐允诺急得直拽儿子衣袖:“怎么跟客人说话呢!”
“徐大哥误会了。”李天佑把契书推过石桌裂缝,“给官面孝敬是生意人的本分,您不收我倒不敢开门了。”蝉鸣声里契书被汗渍洇出个黄圈,“再说往后要劳烦金典狱长、铁长官照应”
徐天忽然笑出声,露出颗虎牙:“你小子门儿清啊!”他抽出配枪拍在契书上,烤蓝枪管泛着冷光,“两成,多一分我掀了你鱼摊子!”又压低嗓子,“保密局我二哥好金华火腿,监狱长大哥爱喝竹叶青——下月初八他们来家吃打卤面。”
牛爷适时摸出两封红纸包:“面钱总得让小李出。”纸角露出\"四季鲜\"的烫金字,这是李天佑绞尽脑汁一晚上想的店名。
徐允诺瞥见儿子神色松动,忙打圆场:“前院井里冰着西瓜,我去”
“要沙瓤的!”徐天突然朝后院嚷,“老爷子牙口不好!”转头冲李天佑挤眼,“上个月非说井里藏着传国玉玺,闹得侦缉队来挖了三天。”
暮色染红檐角时,徐天捏着两成干股契书皱眉:“往后每月逢十我让弟兄们去店里转转,管顿酒饭就成,账从我那份红利里扣”
正说着后院忽然传来关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喊声:“小天子!来陪老夫打双陆!”徐天苦笑着把配枪插回腰间,警服下摆扫落了石桌上的茉莉花瓣,转身奔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