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空间里,等着冬季售卖,那才是真正赚钱的生意,如此一来手头上属实有些紧了。可再紧他也不大想动空间里的黄金和美元。
车轱辘碾过道旁晒蔫的野菜,李天佑摸出怀表瞅了眼。鎏金表壳里塞着张当票,通州当铺给的价码比黑市还黑,大黄鱼兑银元要抽四成水头,美钞更是烫手山芋。上个月菜市口挂着的血葫芦他看得真切,那是个偷兑外汇的掮客,脑门上还粘着半张富兰克林头像。
至于去官面上的银行兑换,且不说汇率就要吃个闷亏,这世道合法的抢劫更可怕,李天佑自认没有那么硬的实力。
想来想去,李天佑知道自己需要再开拓一条生意路了,至少明面上要有一个合理的经济来源来支撑他接下来几个月的大肆采购。
在李天佑的计划中,反季蔬果的生意做不长的,最多只做这一冬,等明年年底就要低调下来准备关店了,他得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后生要蒜头不?”田垄间忽然冒出个老汉,竹篓里紫皮蒜辫编得齐整,“今早刚起的,算你便宜。”
蒜皮上还粘着新鲜的湿泥,这品相搁城里少说能卖八毛一斤。
“掌柜的,”道旁窜出个中年妇人,臂弯竹篮里码着水灵灵的香椿芽,“今早现掰的头茬儿,一个角洋您全拿走!”
李天佑摸出口袋里最后几个大洋,把这些买了下来,看着逐渐围上来的农户们,赶忙借口拉不了了就蹬车掉头离开。
暮色浸染永定河滩时,李天佑的三轮车碾过碎石路,车斗装着新收的樱桃的柳条筐在车斗里叮当作响。快到城门口时,瞥见个熟悉的身影正踩着道旁野蒿往城里赶,正是贺永强。他那件灰布褂子沾满泥点,后腰别着顶破草帽,活像只落单的鹌鹑。
“永强,”李天佑刹住车问道,“捎你一段?”
贺永强抹了把额头的汗碱,翻身上车时带起股酒糟味。三轮车吱呀作响,他支棱着两条长腿,膝盖几乎顶到下巴:“今儿去张家湾看我爹娘了。”话音未落突然哽住,手指无意识抠着车斗里干结的泥块。
李天佑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爆豆似的絮叨。原来贺永强本是贺掌柜堂弟的次子,十二岁那年过继时,他躲在柴房抱着亲娘缝的虎头枕哭了一宿。如今每次回村,亲爹总要把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