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麻利点儿!”燕三的破锣嗓子炸响,秤杆上的铜星子跟着晃。几个粮行探子刚凑近卡车,就被狱警的枪托逼退三步。
戴金牙的保安团小队长叼着烟卷过来,斜眼瞅见徐天警服上的铜星,突然咧嘴一笑:“哟,这不是白纸坊的徐巡长么,还带着京师监狱的弟兄,金典狱长这是要改行当粮商?”
“管好你城门楼子的差事。”徐天拇指顶开枪套,“天黑前完事儿,不耽误弟兄们喝茶。”
日头爬到中天时,麻袋堆成了小山。秦淮如不知从哪摸出把蒲扇,站在李天佑身后轻轻摇。“李老板,”秦淮如的棉布帕子拂过他耳畔,茉莉香盖住了麦子的土腥味,“您汗都滴账本上了。”她指尖点着墨迹晕开的数字,“这栏该是贰佰斤”
话没说完,秦老头突然凑过来,“晌午了,李掌柜您赏个脸,家里婆娘擀的面条,酱是用前门老六必居的干黄酱吊的。请您和各位军爷去旁边垫吧两口。”他朝磨坊后头努努嘴,烟袋锅子指的方向飘来缕缕炊烟。
晒谷场边的槐树底下支起两张八仙桌,秦老头家媳妇端着海碗来回穿梭。油汪汪的炸酱香混着新蒜的辛辣味儿,勾得大家直咽口水。
李天佑瞥见徐天已经领着三个狱警蹲在槐树底下嗦面,警服扣子直解到胸口:“您先招呼弟兄们,我等这茬过完秤的。”他手里账本被日头晒得发烫,秦淮如不知从哪摸出把油纸伞,伞面斜斜罩在他头顶。
等换班的人呼噜完面条过来,错身而过的时候,徐天朝李天佑挤挤眼睛,搭着他肩膀往槐树荫里拽,“天佑,那丫头不错呀,红袖添香的滋味怎么样?”
“别乱说,人家姑娘才多大,就是来帮个忙。”
“可快拉倒吧,没看见那姑娘给你留的面碗底下卧着俩荷包蛋。”他压低嗓子坏笑,“我碗里可只有黄瓜丝。”
“人家就是客气”
“装!接着装!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乡下穷人家的姑娘,长这么水灵,还养的精细,能为了啥。刚你弯腰记数,那丫头眼珠子都快粘你后脖颈上了。”
“我就一没依没靠的毛头小子,家里还有三个弟弟妹妹等我养活呢,人家能看上我?”
“这话说的,你看看你,身量不低,长得也挺俊,都快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