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镀上金边,也照亮了他手中陶杯里荡漾的液体——那分明是掺杂着铀矿渣的浑水,在暮色中泛着温柔的琥珀色。
曾瑶指尖沾着清水,在我渗血的袖口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八卦。
她垂落的发丝扫过我手背,铅丝簪子突然发出细微蜂鸣——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用电磁感应原理了?
\"公子当真是\"她抬头时眼尾洇着水光,像是揉碎了星河的深潭,右手却在王虎视线死角悄悄竖起大拇指,\"当真是神机妙算。\"
我龇牙咧嘴地活动酸麻的脖颈,盖革计数器从袖中滑落半截。
表盘裂纹间\"洛阳大疫\"的字迹刺得眼睛生疼,公元311年——那不就是下个月?
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记忆宫殿里某扇门吱呀作响,我仿佛看见史书上记载的\"人相食,死者大半\"。
\"好小子!\"王虎蒲扇似的手掌拍得我肩胛骨几乎错位,他腰间新挂的狼牙坠饰叮当乱响,\"从今往后,咱们寨子的军师就是\"
报丧般的马蹄声碾碎了后半句话。
信使滚鞍下马时,马腹还挂着半截撕裂的狼尸。
我注意到他皮甲内侧沾着某种蓝紫色苔藓——和贺拔岳伤口溃烂处的荧光如出一辙。
\"首领!\"信使喉结滚动的声音像含了把沙砾,他沾满马粪的皮靴碾过我刚画的分水堰草图,\"西边三十里\"后几个字化作气音钻进王虎耳蜗,混着血腥味的吐息喷在对方络腮胡上。
曾瑶突然拽着我退后半步,她发间铅丝簪子发出高频震颤。
我这才看清信使后颈皮肤下蠕动的蓝线——那根本不是血管,倒像是某种寄生菌丝的荧光脉络。
王虎握着弯刀的手背暴起青筋,刀柄上狼牙坠饰突然迸裂。
当最后半粒狼牙坠入暗渠时,对岸正在拆卸抛石机的贺拔部青壮齐刷刷跪倒,他们叩拜的方向分明是——我渗着蓝血的袖口?
\"陆公子。\"王虎转身时,阴影恰好笼罩住信使抽搐的面庞。
他解下腰间酒囊塞进我怀里,浓烈的马奶酒味混着某种金属锈味扑面而来,\"你要的据点就在\"
暗渠突然掀起丈许高的浪头,浑浊水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