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那片染血的桦树皮按在城砖上,老周手里的松油火把突然爆出个灯花。
曾瑶腕间的银链在风里叮当作响,她忽然用簪尾挑起残刃:\"公子,这虎头缺了左耳。\"
城下传来马匹不安的嘶鸣。
我盯着舆图上蜿蜒的汾水支流,记忆突然被那抹锈色刺得生疼——三日前在盐池,那具浮尸腰带扣上也有同样的残缺虎纹。
\"老周,把库存清单再报一遍。\"我屈指敲击箭垛,冰碴簌簌落进黑暗。
\"粟米八十石,箭簇三千铁甲十二副。\"老周粗糙的指节擦过鸽羽血迹,\"最要命的是火油,只剩三坛。\"
曾瑶忽然掀开大氅暗袋,七枚铜钱叮叮当当排成北斗状。
她指尖悬在摇光位:\"三个时辰前,西市粮商在醉仙楼密会了三个生面孔。\"
我闭目听着更夫错乱的梆子声,识海突然泛起涟漪。
当\"知识洞察眼\"的银纹在视网膜浮现时,西北天际恰有流星坠落——这种要命的时候发动能力,意味着之后会有十分钟记忆空白。
但青铜罗盘的青光正在云层后若隐若现。
\"老周,带人去把东墙第三座箭楼拆了。\"我抓起炭笔在舆图划出弧线,\"木料全部运到西市,就说咱们要改建马厩。\"
曾瑶的银链突然绷直成尺:\"公子要造霹雳车?\"
\"不,造棺材。\"我扯下腰间玉佩扔给老周,\"去城南棺材铺换二十斤铁钉,记住要泡过黑狗血的。\"
当老周的身影消失在雪幕中,我转身按住曾瑶肩头。
她发间幽香混着血腥味,腕间银链不知何时缠住了我的食指。
\"三个粮商里,穿鼠灰色狐裘的那个左腿有旧伤。\"我压低声音,\"他腰间挂着鎏金算盘,第七排珠子刻着"陈"字。\"
曾瑶瞳孔骤然收缩:\"陈师爷的族弟?\"
卯时的梆子又错了一拍。
我望着她簪尾挑着的九环刀残片,忽然想起那具浮尸肿胀的右手食指——比常人要短半截。
\"去告诉粮商,就说\"我蘸着鸽血在她掌心画了枚虎头,\"就说西羌马队带着三十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