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墨绿色穹顶下折射出细碎光斑,刀叉碰撞声混着若有若无的爵士钢琴,在十二点的阳光里酿出微醺的暧昧。汤思涵望着落地窗外梧桐树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高脚杯的鎏金纹路。她特意选了铁锈红唇釉,此刻在冷光下抿成锋利的线。
&34;薛先生是常客?&34;金发侍者用生硬的中文递上餐前面包,薛盟接过时食指在侍者手背轻点三下。这个在广南封闭学校教了八年书的男人,此刻松弛地靠在真皮椅背上,颧骨在烛光里泛着青瓷般的冷光。
&34;这里的主厨是我学生家长。&34;他切开黄油的动作像在解剖什么,&34;不过放心,今天这顿不用你结账。&34;汤思涵的睫毛颤了颤,她注意到薛盟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三年前他们在拉斯维加斯登记时买的素圈,此刻被新买的铂金戒指严丝合缝地遮盖。
餐厅大门忽然灌进一股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杨佩倩霍裹着墨狐裘大衣翩然而入,耳垂上的祖母绿坠子随着步伐摇晃,在薛盟眼前晃出翡翠色的涟漪。&34;薛老师,&34;她俯身时胸针险些蹭到薛盟的领结,&34;上次在夜总会您说想看我穿旗袍,今儿个可遂了愿?&34;
汤思涵的指甲掐进掌心。这位刚下飞机的海归精英,此刻才惊觉男友与黑道人物女伴的熟稔远超想象。她看见薛盟喉结滚动,却只是用叉子将橄榄送进嘴里:&34;杨小姐穿什么都像妖精现世。&34;
&34;财神爷在外头抽雪茄呢。&34;杨佩倩霍忽然压低声音,指尖划过薛盟的袖口,&34;他说听不懂侍者说的&39;rci&39;,怕进来闹笑话。&34;薛盟咀嚼的动作顿住,他想起上周在码头看见震友前用流利的法语和洋人船长谈生意。
汤思涵突然伸手环住薛盟小臂:&34;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薛盟未婚妻,汤思涵。&34;她的英文名字在唇齿间转出冷冽的弧度,像一把新开的瑞士军刀。杨佩倩霍的睫毛膏似乎晕开一点,却笑得愈发灿烂:&34;早听说薛老师金屋藏娇,今儿可算见着真佛。&34;
财神抖落大衣上的雪粒进来时,侍者正端上鹅肝冻。他后颈的文身被高领毛衣遮住大半,但汤思涵还是看出那是尊怒目金刚。&34;震老板,&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