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抬眼瞥了一下,缓声道:“今日本该忙于六宫之事,怎么有空来哀家这儿?你掌管六宫,可有难处?”说罢,轻轻挥手示意宜修起身。
宜修却并未起身,而是直接扑通一声跪下,满脸愁苦:“姑母您帮帮侄女吧。”
太后见此情形,脸色微微一沉:“这又是怎么了?”
宜修眼眶通红,情绪激动之下,表情竟有几分狰狞:“华妃势大,皇上又对她宠爱有加,她在宫中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若是有一天她有孕,有年家在背后撑腰,那侄女该如何自处?侄女虽为皇后,可如今在这宫中却步步艰难,还望姑母为侄女做主啊。”
太后眉头紧皱,呵斥道:“无用!哀家从未做过皇后,从妃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太后之位。你既已是皇后,就该有皇后的威严与手段,岂能让底下的妃嫔们踩到头上?华妃几人虽然势大,但你身为后宫之主,若能恩威并施,又有何畏惧?
哀家看着这几人平日里也是懂事的,料想不会如此胆大妄为。即便真有那一天,哀家也不会任由她踩到你头上的。”太后心中明白,宜修向来心思复杂,既贪恋皇上的宠爱,又不肯放下手中的权势,这世间哪有如此两全之事,人啊,要懂得知足。
宜修听了太后的话,心中虽有不甘,但仍强压情绪,低声说道:“姑母,如今宫中人少,日后若遇事情,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侄女想着,可否再进些新人,也好充盈后宫,平衡各方势力。”
太后沉默片刻,缓缓道:“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宜修满心失望地离去后,太后缓缓起身,踱步至佛堂,拿起笔开始抄佛经。抄了一会儿,停下笔,对身旁的竹息叹道:“竹息,你说哀家是不是不该让柔则入府。”
竹息轻声劝慰:“太后娘娘,皇上对皇后娘娘只有敬重,倒是对纯元皇后痴心一片。当年若没有纯元皇后,皇上在这深宫中连个情感的寄托都没有。奴婢以为,纯元皇后入府并非错事,只是世事难料罢了。”
“罢了,罢了,晚上跟哀家去看看老四吧。”太后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