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破晓，乌鲁木齐被一层薄纱般的晨雾笼罩，太阳像一位羞涩的舞者，努力穿透厚重云层，将几缕朦胧光线洒向大地。黄河路从沉睡中渐渐苏醒，呛人的汽车尾气与早点摊飘出的馕饼、奶茶香气交织，弥漫在街道上空。陈默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怀揣着对新一天的期待，朝着美克装饰公司走去。
推开美克装饰公司那扇略显斑驳的门，嘈杂的声浪瞬间扑面而来。前半部分的材料售卖区，店员们睡眼惺忪，有一搭没一搭地整理着货架，寥寥无几的顾客在材料堆中随意翻看。后半部分的设计室里，同事们围坐在办公桌前，像一群欢快的麻雀，兴致勃勃地分享着春节趣事，显然还沉浸在节日的氛围里难以自拔。陈默的工位在角落，他刚坐下，邻座的小李就像一阵风似的凑了过来。小李一头蓬松的头发如同鸟窝，脸上带着未散尽的倦意，操着一口带着浓郁新疆腔的普通话问道：“陈默，过年咋样？有没有去哪个巴扎逛逛？” 陈默笑了笑，回应道：“就回福海老家了，陪陪家人，吃了几顿地道的手抓肉。你呢？” 小李撇了撇嘴，夸张地说：“哎呀，我天天宅在家里，都快憋成干馕了！”
办公室里欢声笑语不断，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热闹非凡。就在这时，陈默口袋里的传呼机突然 “滴滴” 作响，尖锐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他掏出传呼机，屏幕上显示着马成的号码，简短的留言 ——“速回电” 映入眼帘。陈默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觉得马成找他，肯定和阳天装饰公司有关。他略作思索，站起身，对同事们说道：“我有点急事，出去一下。”
陈默走出公司，在街边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电话亭的玻璃上布满了灰尘，还张贴着各种小广告，内容从房屋出租到疏通管道，五花八门。他投进硬币，拨通了马成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马成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陈默，我就知道你会回电。今天方便来公司一趟吗？有些合作细节，咱们得当面聊聊。” 陈默犹豫了一下，说道：“行，我这就请假过去。” 马成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好嘞，我在公司等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陈默回到公司，向领导请了假。随后，他来到公交站台，准备乘坐公交车前往新民路。站台上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