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 年夏末的乌鲁木齐,热浪裹挟着沙尘在城市街道上游荡。陈默戴着被汗水浸湿的安全帽,站在新办公楼工地的脚手架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墙面粗糙的基层。对讲机里传来施工人员的汇报声,可他的思绪却飘向了三天前在 “梅香阁” 与牛秀燕相遇的场景,牛秀燕临走时递来奶糖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他掌心。
“陈工!” 工友的呼喊声将他拉回现实,“木工的电锯出故障了!” 陈默眉头一皱,快步朝着材料堆放区走去。沾满木屑的工装裤随着步伐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蹲下身子检查设备,鼻尖充斥着木材和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看看传动皮带是不是打滑了。” 他摘下手套,指尖在油腻的机械部件上摸索,眼神专注却透着一丝疲惫。
处理完故障已是下午三点,陈默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公交站。101 路公交车的金属外壳在烈日下烫得灼人,他拉着摇晃的吊环,后背紧紧贴着沾满汗渍的座椅靠背。公交车缓缓驶过北京路,路边的白杨树在热浪中耷拉着叶子,蝉鸣声透过半开的车窗刺进耳膜。
当车子驶入师范大学路段时,陈默习惯性地望向窗外。突然,一抹熟悉的淡粉色身影撞进眼帘。师大门口的老梧桐树下,一对情侣紧紧相拥,女孩的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梢扫过男孩的脖颈。陈默的心猛地揪紧,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安全帽 “咚” 地磕在车窗上。
公交车缓缓靠近,陈默的呼吸变得急促,喉结上下滚动。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在女孩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那张带着灿烂笑容的脸,赫然是李冰!她仰起头,双手环住男孩的脖颈,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陈默感觉血液直冲头顶,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师傅,下一站停车!” 他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踉跄着走下车,陈默站在路边,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杨树的阴影在他身上摇晃,远处李冰的笑声随风飘来,却像锋利的刀片割着他的心。他伸手想去触碰,却只抓到一团虚无的空气。
从那天起,陈默的传呼机成了催命符。李冰的留言像雪花般涌来:“陈默,你怎么不回我?”“我们见一面好不好?”“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每一次震动都让陈默浑身发颤,他攥着传呼机,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