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的夜色在十一月的寒风中早早降临,人民电影院外的霓虹灯在飘雪的夜幕里晕染出朦胧的光晕。陈默站在酒店门口,不时搓着手哈气,目光紧紧盯着街道尽头,等待着牛萍一家的身影。酒店门前的石狮子披着薄薄的雪霜,两盏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洒下暖融融的光。
不一会儿,牛萍挽着妈妈姚桂兰的胳膊,和牛秀霞、牛秀梅慢慢走来。姚桂兰四十岁刚过,身材矮小又有些佝偻,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棉袄,袖口和衣摆处打着整齐的补丁,深灰色的棉裤搭配一双黑色的老棉鞋,鞋面上还沾着些许木垒县的泥土。她的头发用一根旧皮筋随意扎着,几缕灰白的发丝在寒风中凌乱飘动,粗糙的脸上布满被岁月和劳作刻下的皱纹,却有着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
“阿姨,小心台阶!” 陈默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伸手搀扶。姚桂兰有些局促地笑了笑,用带着浓重木垒方言的口音说道:“哎哟,麻烦你们嘞!” 她紧紧抓着陈默的手,小心翼翼地迈上台阶,另一只手还牢牢护着怀里抱着的花布包袱。“我给你们带了些自家种的豆子,还有晒干的蘑菇。”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包袱,眼神里满是期待。
牛萍立刻接过包袱,心疼地说:“妈,您大老远来,带这些干啥,累坏了吧。” 她伸手轻轻拂去妈妈肩头的雪花,又摸了摸妈妈冻得通红的手。牛秀霞也快步上前,挽住妈妈的胳膊,“就是的,您下次别带这么多东西了。” 姐妹俩一左一右,护着妈妈走进酒店大堂。
走进酒店大堂,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来往宾客的身影。姚桂兰明显有些不自在,她缩着肩膀,眼睛怯生生地四处打量,脚步也变得小心翼翼。“这地方可真气派……” 她小声嘟囔着,脚下的老棉鞋在光滑的地面上有些打滑。牛秀梅眼疾手快地扶住妈妈,“妈,您慢点走,小心别摔着。”
陈默提前预定的包厢在二楼,推开雕花木门,暖意裹挟着檀香扑面而来。姚桂兰刚走进去,就被桌上精致的餐具吸引,她伸长脖子看了看,又赶紧缩回来,像是怕碰坏了什么宝贝。她走到圆桌旁,有些笨拙地展开包袱,将带来的特产摆上 —— 用旧报纸包着的烤馕,还有用玻璃罐子装着的咸菜。“都尝尝,我自己做的,干净。” 她的声音有些发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