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的清晨，寒风裹着砂砾在邮电学校工地呼啸。陈默裹紧深蓝色工装外套，安全帽的护耳被吹得不停翻动，他踩着满地碎砖，仔细检查着新到的轻钢龙骨。阳光穿透脚手架的缝隙，在他布满灰尘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手里的游标卡尺 “咔嗒” 作响，测量着龙骨的壁厚。
“默哥！彭总来了！” 牛国军的喊声从工地大门传来。陈默抬头望去，只见彭大民的黑色皮夹克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正迈着大步走来，马丁靴踩在碎石上发出 “咔咔” 的脆响。彭大民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爽朗笑容，眼神却透着精明与审视，时不时瞥向堆放材料的区域。
“彭总，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陈默迎上去，主动伸出手。两人握手时，彭大民用力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带着京腔的声音在工地上回荡：“嘿！我能不来吗？这可是联通在新疆的头一个办公地儿，我不得盯着点？” 他说着，目光扫过正在拆除墙体的工人，“进度还行，比我预想的快！”
陈默指了指二楼，那里电钻声、敲打声此起彼伏：“赵修伟带的人干活儿实在，昨天遇到钢筋多的墙，硬是用液压钳啃下来了。” 他顿了顿，从兜里掏出笔记本，“不过有个事儿得跟您说，昨天进的河沙含泥量超标，我给退回去了，可能会耽误半天工期。”
彭大民挑眉，嘴角却依然挂着笑：“成！我就欣赏你这较真儿的劲儿！质量比啥都重要，工期往后延延没事儿。”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跟你说个好事儿，等这活儿完了，对面电信管理局的 12 楼业务办公室、11 楼财务办公室也要装修，我跟那边领导提了你，指定让你接着干！”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着笔记本的手指关节发白。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脸上却露出沉稳的笑容：“彭总，您这是信得过我！不过那边要求肯定也高，我得提前琢磨琢磨方案。” 他眼神发亮，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办公室设计的雏形，开放式办公区的布局、财务室的安全防护措施……
彭大民哈哈一笑，揽过陈默的肩膀，两人并肩朝材料堆放区走去：“你小子专业，我放心！到时候设计方案你尽管出，钱不是问题，只要效果好！” 路过牛国军身边时，彭大民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这个皮肤黝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