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摇头:“咱横竖也就是过去吃顿晌午饭,吃完也就回来了,何必要去得罪那个人呢?”
“何况,你四嫂但那会子那么开心,咱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啊,让余家人笑话。”她道。
杨华梅点点头:“对呀,所以后来我就没说,闷着头喝茶,嗑瓜子。”
“瓜子里面搀和着花生和蚕豆,还软了,一点都不嘎嘣脆。”
“我也就懒得吃,等晌午饭。”
“晌午饭就是那个余金桂带着余金花在灶房烧的,拖拖拉拉,饿得我快要翻白眼的时候,饭菜上来了。”
“那会子晴儿你四婶还说,这么慢,肯定有一顿丰盛的饭菜。”
“可当那六个黑乎乎黏糊糊的菜端上桌,都不用我出声,你四婶直接就开骂了。”
“你四婶就骂荷儿,骂余金宝,说他们砢碜,寒酸,这样招待娘家人。”
“余金宝不吭声,余金桂赔着笑,荷儿这会子倒顶起来了。”
“她说,菜都吃完了,日子不好过,能有六个菜就不错了,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你四婶气得当时就把筷子摔到荷儿的脑袋上了,荷儿当时就蹦了起来,跟你四婶在那掰扯,哭诉。”
“哎哟哟,那个荷儿啊,真不是一只好鸟,从前在咱老杨家那么多年,我咋就没发现她这么坏,这么没良心呢?”杨华梅啧啧着道。
杨若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胳膊肘往外拐。”
“后来呢?这饭吃了嘛?”杨若晴又问。
杨华梅道:“荷儿就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诉自己这些年在老杨家,在四房所受得委屈啊,心酸啊,天哪,这要是配上茶馆里面的二胡声,我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荷儿真是一只白眼狼!”
“后来啊,我们也都没心思在那吃饭了,你四婶和荷儿还在那吵,幸好余金宝家在村子最后面,附近除了他大伯余大福家,也没别人,所以没啥人过来看热闹,就咱这几个大眼瞪小眼,面子好无光啊!”
“我们都要走了,这饭也实在吃不下了。这时候,余大福两口子过来了。”
“晴儿你知道吗?这顿晌午饭,我们最后竟然是在余大福家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