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都先下去。”赵公公蹙眉,似乎觉得麻烦,不过还是对旁站的两个小太监说:“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且去休息吧。”
这里是皇宫,不是外面,赵公公也不怕有人在这里行刺。
再说了,以现在自己的情况,哪怕是过去一向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马顺德,也不会多此一举。
两个小太监恭敬应声,退了出去。
等人退了出去,赵公公似笑不笑看看面前小太监,平时不笑也显得有些慈祥的脸上,带着一丝惊奇,问:“是谁派你来的?”
小太监神色瞬间变了,他伶俐又沉稳的叩了下头:“小人当然是刘才人的人,只是,有人托小人,向您问一句。”
他张了张嘴,声音却变得喑哑而又低沉:“您……您可还念着本宫和太子的恩德么?”
“你……”
这话一出,神情平静的赵公公一下就变了色,脸色变成青白,一下站起,虎视眈眈盯了小太监,这时烛火忽明忽暗,照得五官都狰狞,只听阴森森说着:“恩?你说什么?”
小太监跪在面前,哪怕再有准备,可毕竟历练不多,身上颤了一下,只是这时改话已经来不及,他伏地叩头,说:“回公公这话……您可还念着本宫和太子的恩德么?”
这句话再出,赵公公再无侥幸,“扑嗵”一声坐回椅中,一阵晕眩,伸手端杯子,手指在颤抖,茶水泼了出去一片。
总说皇后娘娘贤惠,可他却清楚,皇后娘娘会默默的关注小太监小宫女,寻出有潜质的人。
倒也不必故意磋磨,宫里本身就是大磨坊,谁都会遇到过不去坎,当时一批进去的二百多个太监,后来有头有脸的是十七个,现在只活下来六个,别的一个个默不言声死在这宫城里!
那时娘娘就派人解了围,当时自己感激涕零的写了效忠状,还干了投命状。
当年写效忠的画面一划而过,赵公公目光一暗,手抓着杯子,指都捏得发白了。
当年迫不得已,其实别说是现在,就是十年前,自己成了大太监就后悔了,几次想向皇上坦白,可话到口中又咽了下去。
他太理解皇帝了,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说出了,也断无可能获得信任,而不能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