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偷天换日,成了本朝太孙。”良久,太子喃喃说着,神色感慨又惆怅,似乎本想作的事,真成了,却又心情极其复杂。
苏子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这位昔日的储君,他了解这位太子的复杂心情。
自己身死,固然有恨,可真的要把大郑姬家天下拱手让人么?
也许太子在徘徊,在后悔。
可,到了这步,还有什么回头路可走?
室内沉默良久,太子似是醒悟,自失一笑,开口问:“时局如此,你欲起事乎?”
“太子引我来,莫非就是来质问我此事?”
“世间发生的大事,果然瞒不过鬼神。”
苏子籍暗暗想着,却丝毫不惧,只是沉吟:“但就算是知道了这一切,因着自有天地约束,所以普通鬼神想要干涉大事的进程、皇位的更替,也是万万不能。”
“他能引我来,与我问这些,还是因我与他有颇深的渊源。”
若什么鬼神都能插手,都能质问,哪里能轮得到太子呢?
只怕世道早就乱了。
也因知道了这一点,苏子籍倒也并不担心泄露了天机。
不过,真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将欲起事一事告密,苏子籍也没有办法。
等了会,见苏子籍没有答复,太子不知面前的人在想什么,自己却心情越发焦躁了。
此人欲起事,杀机已经透过因缘透到自己之处。
自己没有办法阻拦,加上本就对父皇感情复杂,也不知该如何阻拦。
良久,太子满脸倦容和无奈,叹了口气,似乎是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劝说:“你已经是太孙,不管地下怎么说,天位已定,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就可继位大统,何必作这等弑君弑祖之事……”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感觉到了令自己无法忽视的目光,抬眸看去,被自己引来的年轻人,正冷淡看着自己,眸中并无愤慨,也无怨怼,反倒有了一分怜悯、三分恍然。
在苏子籍的眼神下,太子的话渐渐转弱,竟没办法说下去了。
苏子籍望着太子,忍不住叹着:“皇帝说你过于宽宏甚至怯弱,我本不信,听了这话,才觉得他说得对。”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