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玉看了一眼长子,暗叹,要不是为了你前途,自己何必搅这混水?
“本来三河水尽放,都淹不了京城,现在看准了角度,只针对宫城前那一段,不会出大事!”
说着,看了看太监,太监却不敢多发表意见,只说:“你是都水司空,自然放水在你!”
“那,放水!”
“是!”
石缝又高又大,细看却是整齐划一的暗沟,用横石堵住,设置出了闸门。
“启分水石!”有军士怒吼着。
微微泛白的天色下,数以千计的力役,赤着膊,踩着麻鞋,拼尽全力,正拉动着绞索。
“轰”又一块沉重的横石被提上,卡入预设的槽位。
“再启!”
又有士卒喊着命令。
远远望去,宛如洁白的堤坝上,垂下宽大的水帘,滚滚激流冲撞下来,碰得粉碎,纠缠混合,冲向前方。
滔滔不绝的浊流,混着沉重灰黄色泥沙,犹如万马奔腾,铺天盖地席卷过去。
在经过人工开凿的溪涧时,只是顷刻,就没了过去,彻底填平,再看不出痕迹。
巨大的,宏大的水声,仿佛撼动了天地。
以不可遏制的大势,吞没入眼所见的一切……房屋,道路,草木,人马。
沉重的水,居高临下,呼啸着冲向了宫城。
宫门
“射!”胡怀安哑声命令。
呼啸破空而去,时间似乎顿了顿,才见严整齐密后阵一阵骚动,接着滚滚人潮尤然不觉,依旧汹涌向上。
一声“杀”,刀枪剑盾狠狠冲撞在一块,刺斩劈戳交错拼撞着,掀起血浪喷薄。
胡怀安喘息着,看了看身侧所剩无几的亲随,横错交抵的尸体在城下堆成个小坡,也看了看下面。
“好个贼将!”
谢真卿披戴重甲,手里握着方天画戟,当空一舞,血光处处,几个首级当空飞起。
又是回身一次,顿时穿胸而过,把禁军小校串在空中举起。
“杀!”
气浪在他周身焦灼,如烈火蒸腾,几丈之内竟无一合之敌。
“再射!”
“簌簌——”